京城书生小郭,二十余岁,仪容俊美。
这天黄昏,一个老妇上门献酒。小郭笑问:“喝酒得有说法。”老妇应道:“不必多问,喝就完了,好事少不了你!”边说边打开酒塞,顿时香气四溢。小郭斟酒便饮,不知不觉间喝晕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密室床上。
小郭抬眼观瞧,四下光线昏暗,墙壁尽是黑石,空气中还夹杂着泥土味。此情此景,好似传说中的古墓。正疑惑时,身旁坐起一名女子。小郭陡然一惊,叩首求问:“仙人唤我来此,不知有何用意?”女子答道:“书生莫怕,你我前世有缘,故而渡你成仙。此地乃是洞府,但住无妨。”
少时,婢女献上面饼、鸭肠。小郭胡乱吃了一通,仰面叹息:“暗无天日,食不知味,即便是月宫,又与罗刹何异?”女子笑道:“凡夫俗子,暗处有女人、有吃喝,还要光亮作甚?”
熬了几天,小郭求请归去。女子讲道:“来都来了,明日去天宫转一圈,之后送你回家。”小郭听罢,只得应允。
次日醒来,女子不知去向,只见女婢提灯来说:“娘子正在天宫,请郎君随我往见。”小郭随其奔入云霄,但见星斗之中,藏有无数楼阁。途径几处画廊,方才到得一处大殿;堂上珠帘垂落,堂下烛光如昼。
少时,女婢提卷珠帘,引出一位绝美女子,惊得小郭跪倒在地。女子扶他入座,执酒劝道:“谨以此酒为郎君饯行。”小郭起身求道:“此前不识仙人,言语多有冒昧;今后愿褪去凡胎,留在此地侍奉。”女子笑道:“郎君离家多时,理应回去探视。”小郭不言,只是闷头喝酒;待女婢催促时,又躺在桌上装睡。众人看穿了把戏,不禁掩口偷笑。女子笑道:“既然郎君酒醉,姑且扶进内室休憩。”小郭此后留在天宫,不知度过几个昼夜。
这晚,女子忽然讲道:“金甲武士要来排查,不敢再留郎君。”小郭听了,不免唏嘘。女子设酒饯行,另赠黄金一斤、宝珠百颗。小郭饮罢三盏,竟又昏睡过去;再睁眼时,正躺在书斋里。彼时离家已有三月,家人问他哪里去了。小郭谎称游学,唯恐说实话遭仙谴。
一次酒后,小郭才向好友道出实话,还展示了仙人赠送的宝珠。天下没有不透风的裤子,这事传到一位高官耳中。其人向小郭打探始末,随后叮嘱:“你说的那些楼阁,形状与严府相似。此事莫要外传,以免招来夷族之祸。”小郭大惊,连夜携家出逃。
不久,严世蕃入狱,小郭才敢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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