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到现在,妈妈去世已经十二个年头了。最忘不记的是她那慈祥的笑容。
那年暑假,我哪里都没去,爸爸也不能出去做事,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记忆中的妈妈是从那次去南京回来开始得病的,妈妈一辈子没出过远门,这次是她出门最远的一次了,她本来想着这次去南京找点事做的,但是无奈没有手艺,身形也比较小,然后没有找到事情做,中间回了一趟长沙,说是找到她同学,然后帮她家打扫卫生,做做保姆一样的工作,估计几百元钱一个月吧,我妈妈做了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
记得刚回来的时候,我是刚放学回来,妈妈已经回来了。挑着个桶正准备去挑水,在那棵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大枫树下,她满面笑容的叫着我:伢子,伢子,我回来了,开不开心。我那时候呆呆的望着她,她剪了一个那时候女生比较流行的短发,慈祥的笑容,虽然身材娇小,但显得非常干练,眼睛炯炯有神,神情容光焕发。看的出来她见到我非常的开心。但是我却不太高兴,看她手上没什么东西,嘴角撇了一撇:你回来啦。然后就不管她在后面叫我就直冲冲的回家了。
回来的第一个月,妈妈身体就开始出现不舒服,头疼。去镇上医院检查了一次,妈妈回来就哭,说可能脑袋里面有肿瘤,我那时候其实心里是没有什么准备的,但是看到妈妈哭,我心里也很难过,说可能不是肿瘤呢,那时候对肿瘤这个病不是很清楚,以为不是很大的病。镇上的医院毕竟不专业,我爸爸就带着妈妈去了省里医院,后面听妈妈说,她脑袋里面长的那个肿瘤生长在天顶穴中,开不了刀,做手术的成功率低,不能完全切除。即做手术可能不到半年的生命,如果不做还可能维持一到两年。估计那时候的妈妈彻底绝望了。整个人憔悴了好多。爸爸也没有办法。
回来之后发病的反应越来越快,刚开始只是头疼,我那时候晚上一直给她摸头,她总是说好一点了,好一点了。但是我忍受过肾结石的痛,那种滋味我都觉得不好受,估计她这疼的比我疼一百倍,一千倍不止,岂是我摸摸头就能消除一些的。紧接着开始是左边的一般身体已经动弹不了了,应该是肿瘤长大压到右边的神经。那时候吃饭喝水都必须我和我爸喂,有时候她特别想出去,我那时候正好是暑假,哪里也没去,就搀扶着她到处去玩一下。这个还好的。后面的时候屎尿都不能知道,又一次,我爸不在家,我那时候搬着她,她很久都没有尿出来,搬着她将近半小时,我那时候眼泪都流了下来,实在是搬不动了,才知道,她娇小的身体是这么的沉重。最后我妈妈眼睛都开始模糊了,她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安慰她,没事没事,等下就好了。我记得那是一个晴天,我还在上课,忽然,班主任老师让我出来一下,就看见我叔叔。我那时候脑袋里面的第一想法就是:不好,可能出事了。叔叔是骑着摩托车来的,在路上我一句话都没问叔叔,叔叔也可能看出我知道结果了,也就没有说什么。一路无话。当我到达家里面的时候,看见妈妈已经躺在床上了,我试着用手去触摸她,她身体已经冰冷了,我那时候崩溃了,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使劲的大喊妈妈。但是这次她始终没有回复我,旁边的亲人在跟我说着什么,我完全听不清了。
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爸爸不在家,她在家要带我,操劳家务是多么的不容易。记得又一次稻田放水,那时候田里面很容易干旱,我陪他一起守到半夜,然后被同村的人把水扒走了,然后妈妈去和他理论,被他推了一把,我那时候年轻气盛,打了那人一巴掌,被同村的人就是一脚踢翻在地,那时候我看见妈妈就像一个泼妇一样,直接爬起来就是打那人一巴掌,那人别打蒙了。
最后一次看到妈妈慈祥的笑,是妈妈生病的时候,那时候她已经不能走路了,我扶着她把她放到躺椅上,忘记听谁说,村里面有人打猎打到了一只野猪,妈妈特别想吃,让我去买两斤回来做着吃。我把妈妈扶进放里面,就跑步去到了那猎人家,但是我去的时候还没有杀好,等了一个多小时,才买到,回到家,妈妈估计是等久了,埋怨了我好久,说如果还没有杀好的话,先回来再说,我那时候特别不高兴,说了我妈几句,妈妈那时候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晚上爸爸才回来,当爸爸把野猪肉做好,妈妈终于露出她那很久没出现的慈祥的笑,对着我说:伢子长大了,以后要认真听爸爸的话,妈妈以后在天上会保佑你的。我那时候唰的一下,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流,谁知道这一次是我记忆中妈妈最后一次的露出的慈祥的笑了。好苦涩。
妈妈,你在天堂还好吗?妈妈,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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