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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奴归处(禁忌恋,不喜勿入哟)

莫问奴归处(禁忌恋,不喜勿入哟)

作者: 染青纱 | 来源:发表于2017-02-26 07:17 被阅读1901次
    莫问奴归处(禁忌恋,不喜勿入哟) 楔 子

    大漠四纪,洪荒二十年,我出生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的一处偏陋的小屋中。我的母妃——云妃,只是父皇的随身侍女,只因母妃的身份卑微所以一直到五岁这一年,我都没有的得到一个公主的封号,奴才们也都不知道如何称呼我这个尴尬身份的人,她们也只好直呼我为主子,既不有犯也不有辱皇家。

    我的父皇大漠王,膝下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和一个我。大皇子莫子林和雨来公主莫竹雨皆为皇后所生,莫竹雨因出生之时带来甘露为百姓解决了数月的旱情,故天下大欢、父皇大喜,在她出生时便赐予封号“雨来”。这是在之前没有的先例,历代公主都应在周岁着服时才可获得封号,这也足以体现父皇对她的喜爱。而二皇子莫子宸为媛贵妃所生,自幼机智聪慧,极得父皇喜爱,然而我……

    犯错

    “雨来公主您慢点跑,奴才怕您摔着”一个穿着粉红宫装的婢女紧追着一个着天蓝落纱裙的女童。只见女童脸似樱絮粉嫩剔透,眸如墨珠,唇若豆瓣,样子极是可爱。一路上铺满着女童欢乐的笑声,“母后、母后——”女童朝着一个面色娇美,双眼丹凤,仪态稳重的少妇跑去,只见少妇温柔地将女童抱起,怜爱道:“雨儿下次别乱跑,会害母后担心的。”“嗯,雨儿知道了”“呵呵,真乖”少妇亲昵地亲了亲女童的脸颊。

    但在御花园的别一处,玫瑰苑中,一个衣着草绿广袖衫的女童正吃力地踮起脚尖采那含苞欲放的玫瑰。“主子,小心扎着手”一个手端茶杯的宫女急忙道。“无妨的燕姑姑”莫竹雪回眸一笑,那双眸中的琥珀色越发柔美,消瘦的脸庞白泽如雪,双颊宛若粉桃般娇媚,“燕姑姑,母妃还是觉得那茶泡的不好么?”燕姑轻叹道:“娘娘近年来一直在专研茶道,希望皇上可以喜欢,皇上当初最喜欢喝娘娘泡的茶,所以……”“没事的燕姑姑,母妃这次一定会开心的,你瞧——”莫竹雪摊开双手,娇艳欲滴的玫瑰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狗奴才,你都做了些什么!”一声大喝让主仆二人都吓了一跳。一个稚嫩的脸庞出现在二人眼前。“雨儿,怎么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燕姑看见走过来的少妇,赶紧拉着莫竹雪一起跪迎。

    “母后,这个狗奴才把我为父皇种的玫瑰摘了”莫竹雨哭诉着。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莫竹雪,并没有纠正自己女儿对她的称呼,

    只是冷冷地道“怎么回事?”

    燕姑惊恐地解释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并不知道这是公主殿下栽种的。”

    “是谁摘的?”“是那个狗奴才”莫竹雨指着莫竹雪道。

    “我不是狗奴才,我也是父皇的孩子。”莫竹雪愤然道。

    “啪——”燕姑心痛地向莫竹雪打去,“皇后娘娘饶命,小主子她年幼无知,不知……”

    “够了,”皇后一声呵斥,“奴才生的孩子永远逃不了奴才的本性,这件事本宫倒要让云妃给本宫一个交代。来人,让云妃给本宫跪在庵堂反省她的教女无方。”

    母逝

    天公嘶吼、风摇树摆、落叶随风飞扬,莫竹雪狂奔在昏暗的走廊里,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一座辉煌气派的宫殿外,偌大的殿门屹立在莫竹雪面前宛若高傲的巨凤,轻蔑地看着她。莫竹雪重重地拍打殿门,“皇后娘娘,娘娘求求您救救我的母妃吧!”莫竹雪哭喊道,“竹雪知道错了,竹雪知道错了,娘娘求您为我母妃宣御医吧!求您了,求您,求您原谅竹雪这一次,娘娘……”大雨呼啸而至,轰轰的雷鸣似乎吞没了竹雪苦苦的哀求声,殿门紧闭,丝毫没有要开启的意思。

    雷声、雨声在持续着,哭喊声、哀求声也在持续着……燕姑从走廊的拐角处奔来“主子、主子别跪了,快跟奴才回去吧——”哽咽声折断了燕姑的话语,“主子,娘娘她、她快不行了,娘娘要见您呀主子。”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莫竹雪瞬间煞白的脸,“母妃、母妃……”莫竹雪踉跄爬起朝云苑殿跑去。

    云苑殿,萧条寂潦,似乎一切的生气都被这雷雨所吞噬,陈旧的烛台灯火,颤动地摇曳。“母妃”莫竹雪奔入殿中,云妃从老旧的贵妃榻上吃力地睁开双眼,雪白的裘衣衬着惨白的皮肤,整个人更显虚弱。

    “雪儿”云妃抬起右手,莫竹雪跑到榻前紧紧地握住云妃的手,“母妃,您别吓雪儿”泪水从双眶夺出。“雪儿不哭,母妃好着呢。”云妃亲昵地擦拭着爱女的泪水,“母妃只是累了,而且母妃可不想看着雪儿哭。”

    云妃痴痴地看着窗外的大雨,“又下雨了——”云妃嘴角抹过一丝甜蜜的微笑,“母妃与你父皇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下着大雨的晚上,那个时候你父皇还只是个七岁的小皇子,而母妃正好十岁,呵呵,那个时候真好,你父皇天天缠着我陪他玩……真好……”

    “母妃,雪儿知道,雪儿这就去叫父皇来看您”

    “不、不要,你父皇他忙,有很多政事要处理,别打扰他了。”

    “可是……”

    “雪儿,你陪陪母妃吧,来,帮母妃把绣夹拿来。”

    “嗯,雪儿就去。”

    云妃吃力地端着绣夹绣着,“母妃,您还是先别绣了。”“不行的,这是母妃为你父皇绣的,母妃怕再不绣就没有时间了。”“母妃……”莫竹雪知道劝是劝不动,便只好看着云妃吃力地绣着,只见那素白的蚕丝缎面上绣着几簇欲放的金黄的菊花,旁边用丝线绣着几行娟秀的小字“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咳咳咳……”云妃娇喘微微地将最后一针绣完,“雪儿,记得……”云妃虚弱地抬起绣好的丝帕“记得替母妃给你的父皇。”

    “不、母妃、母妃自己给父皇好不好?”

    “雪儿……咳咳咳……”云妃嘴唇泛白,几声咳嗽似要抽走最后一丝精力“雪儿乖,母妃怕是见不到你父皇了。”

    “母妃——”

    “雪儿,你要、要在这宫里好好、好好活下去,告诉你父皇,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问奴……归、归处。”云妃耗尽最后一丝精力,双手无力地垂下,丝绢随手滑落……

    “母妃——”莫竹雪痛苦地抱紧云妃逐渐冷下去的身体,“不要,母妃,你走了,雪儿要怎么活下去,母妃……”

    一只稚嫩的手拾起地上的丝绢递到莫竹雪面前,“哭是没有用的,要想在这宫中好好的活着,就一定要得到父皇的宠爱。只有他,会是你永远的靠山。”

    莫竹雪抬起泪眼看着这个眉如剑羽、眼若金星的俊美少年,但这个少年的双眉之间出现了不属于这个稚嫩年纪的稳重。

    “二皇兄?”莫竹雪不解地看着这个少年——莫子宸。

    莫子宸点头示意算是给予她肯定“拿着你母妃最后为你留下的东西吧!”莫子宸将丝绢递上,“要想在这宫中好好活下去,首先得得到父皇的宠爱,你不想违背你母妃最后的要求吧?本王也不想再说第二遍。”

    雷鸣雨打在这一刻停止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只剩下莫竹雪对这一切的沉思与错愕……

    莫问奴归处(禁忌恋,不喜勿入哟)

    荣宠

    整个云苑殿被素白装裹,然而一抹尊皇出现在这素白的世界格外耀眼。大漠王呆呆地望着云妃的灵堂,一切如昔,往日的欢笑涌上心头,然,已物是人非。

    “你们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陪陪云妃。”大漠王莫苍牙一个人独坐在偌大的宫殿中……

    莫竹雪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皇,然后默默地退往茶室。莫竹雪紧紧地盯着那翻滚的开水,‘要想在这宫中好好活下去,首先得得到父皇的宠爱。’这句话一直蹿入她的脑海,她一咬牙,坚定地向那壶开水走去,翻滚的开水细细地流在她的左手,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声呼喊都没有,只有那赤血的双眸。半饷,她端着自己泡的玫瑰花茶进入云苑殿,“父皇,这是竹雪为您泡的茶,您喝点吧。”

    莫苍牙回头看着这个衣着单薄的女孩,‘这是朕的女儿,也是云妃最后留给朕的念想。’莫苍牙喝着那尚未泡开的花茶,虽然火候不到,但芳香已溢,不由赞赏这个不足五岁的女儿。

    莫竹雪看着莫苍牙的眉宇舒展,便从怀中云妃最后给她丝帕,“父皇,这是母妃在临走前为您绣的。”

    莫苍牙接过那一方小小的丝帕,不由问道,“你母妃可曾说过什么?”

    “母妃让竹雪告诉父皇,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莫苍牙温情地看着丝帕,“云儿,朕有负于你。”说完看着莫竹雪,“来,到父皇这来。”

    “啊”莫竹雪吃痛一呼。

    “怎么了?”莫苍牙慌忙松开莫竹雪的手,轻轻地掀起莫竹雪的衣袖,只见左手上红肿一片。

    “是竹雪没用,竹雪想帮父皇泡茶,却不小心被开水烫伤。”

    “那为何不早些告诉父皇。”

    “竹雪不想父皇担忧。”

    莫苍牙怜惜地抱起莫竹雪“父皇,竹雪已经没有了母妃,父皇不要不理竹雪。”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落、也滴入了莫苍牙的心间,将这个铁血男人的柔情激起。莫苍牙轻轻地擦拭着莫竹雪眼角的泪水“不会了,父皇会永远陪在竹雪身边、保护竹雪。”

    “父皇……”莫竹雪轻轻地靠在莫苍牙肩头,嘴角却浮起别人察觉不到的笑意与冷冽。

    “来人,传朕口谕,赐号云妃之女莫竹雪为雪姬公主,由朕亲自抚养,择一吉日进加封仪式——”

    玉沁

    晓风微微,摇曳着垂柳,身着紫色玄衣的莫子宸负手身后伫立百花从中,身边的一切仿佛都不能进入他的双眼,此时,一声声灵动的笑声穿过一切传入他的耳中,也掀起了他内心的涟漪,他很想看看是怎样清纯的人儿才能拥有如此动人、干净的笑声。

    假山后,一抹粉色的身影在一片绿荫地上放肆地奔跑中,手中的细线连接着空中的雪鸢,整个画面透露的活力,打破了宫里那死寂的压抑,在这一刻,莫子宸知道,这一生都无法再忘怀这个像精灵般的少女。

    “皇兄,你在看什么看的如此入神?”莫竹雪从转角处徐徐走来,她在阁亭上就看到莫子宸那贪恋的模样,这是近十年来,莫竹雪从未从莫子宸眼中看到过的。

    莫子宸看着这个母妃过世后就一直跟着自己的皇妹,嘴角洋溢出微笑,这个温柔的笑容以前莫子宸只会对莫竹雪一人绽放,现在却是为了那抹灵动的身影,“她是谁?怎么会在宫中?”莫子宸朝那抹身影指了指。

    莫竹雪顺着看去,那抹倩影在这一刻让她觉得很刺眼,心中莫名的不安涌起,“他是父皇外封的郡主玉沁,因为她父亲是击退外敌的大功臣骠骑候,父皇不仅外封她为郡主还特例允许她进宫和我们一起进学,大皇兄接她进的宫”莫竹雪遥指弯廊处出现的大皇子莫子林,“诺,大皇兄在那。”

    莫子宸点点头,嘴角上扬,“原来如此,那岂不是以后都会与我等朝夕相处。”莫子宸想到以后的生活,心中莫名地有一种期待。

    莫竹雪看着这样的莫子宸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便越发的觉得耳旁笑声让人心烦。

    晚宴上,莫苍牙宴请群臣,将玉沁介绍给所有人,“这是骠骑侯的遗孤玉沁,骠骑侯一生都在保卫着朕的江山,现在他乘鹤西去,朕定要照顾好他留在世上最后的念想,朕已封她为玉沁郡主,为了告慰骠骑侯,朕将玉沁定为将来这大漠王朝的皇后。”莫苍牙的话语刚落,场内一片肃然,莫子宸心中了然,‘未来的皇后?想来只有未来大漠的帝王才能娶她。看样子,那个位子现在有点意思了。’莫子宸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莫竹雪静静地注视着身旁莫子宸眼底的雀跃欲试,心底的失落只能暗自神伤,‘皇兄,若是这真的是你要的,雪儿一定会帮你。’

    莫问奴归处(禁忌恋,不喜勿入哟)

    试探

    莫苍牙将莫竹雪宣入帝宫正殿,莫竹雪窈窕的身影缓缓地步入正殿,十五岁的她已经亭亭玉立了。“儿臣雪姬叩见父皇。”

    “起来吧,到父皇身边来。”莫苍牙朝莫竹雪招招手,示意她走到他的身侧,“雪儿都已经十五了,时间真的不等人,父皇也老了。”

    “父皇,您这是说哪里话,您身体好着呢。”

    “父皇并不是担忧自己,生老病死,没有人是可以避开的,哪怕父皇是帝皇,都是一样的。父皇只是担心这江山的风雨,是否会伴随帝位的血腥。”

    莫竹雪心里停顿了一拍,她知道自己的父皇在担忧什么,但她不能有任何的表现。

    “雪儿,父皇的江山,你认为哪个皇兄可以更好的继承父皇的帝位?”

    “雪儿不知,这事关江山社稷的东西,雪儿不懂。”

    “雪儿心中就没有觉得合适的人选么?”

    莫竹雪在这一刹那分神了,合适的人选?如若可以选,她当然希望是莫子宸,因为那个位子也是莫子宸想要的,莫竹雪的心是颤抖的,但她强制地压下心中的惶恐,“大皇兄为人仁爱,做事又有分寸,若为帝王也定会是个好爱民勤政的帝王,而皇兄做事沉稳,遇事果断,若为帝王定会为我大漠王朝开辟一个新的盛世。”

    “那雪儿告诉父皇,你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雪儿不知道怎么抉择。”莫竹雪低下眼帘,不让莫苍牙看见自己眼底的闪躲。

    莫苍牙试图从莫竹雪的神情中得到答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父皇还以为雪儿心中最好的人选会是宸儿。一直以来你唤林儿都为大皇兄可从不曾唤宸儿为二皇兄,都只是直唤皇兄的。”

    莫竹雪在这一刻抬起双眼看着这个把自己带在身边的父皇,原来父皇一直都在关注自己,父皇是懂自己的,但哪怕是这样,她也不能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帝王,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近十年来宫中的磨练,让她从不曾在人前暴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她是谨慎的,她不能确定她的父皇心中所想,她便不会吐露心声。恐怕也只有在莫子宸身边,她才会做真实的自己。她忙跪地言明道,“那是因为皇兄的母妃待雪儿很好,雪儿把她当做自己的母妃一般,所以才会直唤二皇兄为皇兄,并无其它偏向之意。”

    “媛贵妃确实是个好母亲,”莫苍牙笑了笑,“也罢,父皇当真是老糊涂了,怎么会向你一个孩子问这等难题!”莫苍牙扶了扶跪在他脚边的莫竹雪,“傻孩子,父皇最担心的莫过于父皇离开后,你们几个手足不和,历来为了这帝位,这条路上已将沾染了够多的手足的鲜血,父皇不愿见自己孩子的鲜血再浸染这帝位。”

    “雪儿知道,父皇也且宽心,您担忧的事必定是不会发生的。”

    “希望如此吧。”莫苍牙怅然地看着莫竹雪,慈爱地笑着,这一刻,莫苍牙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孩子的父亲,这一刻的莫苍牙让莫竹雪心疼——她的父皇老了。

                             帝崩

    又是一个暴雨倾尽的天气,上天好像将一年的雨水都倾倒于此时,莫竹雪呆呆地遥望天际,又仿如回到十年前那个母妃逝世的夜晚,同样的撕吼,同样的狂怒,不同的是莫竹雪的心境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般的恐慌与无措,无论今夜过后,成败与否,莫竹雪都不怕,因为她相信她的皇兄——莫子宸。

    莫竹雪轻撩起明黄的床幔,缓缓地靠近床上卧躺着的身躯,这个天一般存在的人,此刻正虚弱地躺在她的身旁,岁月的无情在这一代帝王的脸庞刻满着沧桑的痕迹,“父皇”莫竹雪亲昵地呼唤着,带着敬畏带着疼惜,“汤药好了,您乘热服用吧”

    莫苍牙慢慢地睁开双眼,吃力想要坐起身来,但最后还是要在莫竹雪的帮扶下才能完成这一简单的动作,“雪儿,你大皇兄可曾归来?”

    莫竹雪将汤药吹凉后送与莫苍牙口中,“还未曾回宫,怕是路上耽搁了,父皇且宽心,大皇兄不日必当回宫。”

    “咳咳咳,只怕父皇等不到了”莫苍牙轻挥着右手,止住想要答话的莫竹雪,“雪儿也不要宽慰父皇了,父皇的身体父皇自己清楚的很,雪儿,父皇再问你一问,你可要好好的回答父皇,万不可有所隐瞒。”     莫竹雪将已用完的药碗放到一旁,轻轻为莫苍牙顺气“雪儿不敢”

    “你二皇兄是不是在皇城内外驻扎着军队?林儿是不是进不了皇城?”

    莫竹雪手上一顿,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父皇且放宽心,皇兄不会的。”

    “雪儿心中认为谁才是未来帝王最好的人选?”

    “雪儿上次已经告诉过父皇,雪儿对这些事都不懂,大皇兄有大皇兄的好,皇兄有皇兄的好。这不是雪儿可以评判的了的”

    莫苍牙深深地打量着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最后叹息道,“也罢,雪儿,父皇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朕的皇子为了这帝王的位置而手足相残”莫苍牙用手指了指御案上的匣子,“那里有父皇拟好的遗诏,等父皇殡天了,就将这遗诏宣读,你大皇兄为人仁慈,处事能力也不输他人,父皇打算传位于你大皇兄。”莫苍牙说完后定定地看着莫竹雪,希望从中看出什么,但莫竹雪一直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皇,仿佛他说出来的话是理所当然,见此莫苍牙才接着说道,“雪儿,你一定要好好守着父皇的遗诏,助你大皇兄登上帝位,万不可见他兄弟二人为此相斗,最后落得手足相残。”    

    “雪儿知道了”

    “雪儿,父皇是真的不愿以后在天上还要看着他们兄弟不和,你大皇兄就算登上帝位也绝不会做出残害手足的事。今天你就在父皇面前立誓,要让天下都知道父皇传位于你大皇兄,必保你大皇兄登上帝位,如若有违,必……必……”莫苍牙不忍说出后面的毒誓,只听莫竹雪接言道“如若有违,必一箭穿心,犹如此帕”莫竹雪将手中丝帕扯破,掷于地上。

    莫苍牙欣慰地看着莫竹雪,“若是父皇能够见到你的母妃,一定要告诉她,她生了个好孩子。”他用手轻轻拍了拍莫竹雪的手背,“父皇相信你,现在父皇只有你一个信得过的人。你一直在父皇身边真好,真好……”莫苍牙的手缓缓落于床塌,不曾惊扰他人,安详地沉睡着……

    继位

    大漠四纪,洪荒三十五年,帝崩,次子莫子宸继位,又三年迎娶玉沁郡主为后,封雪姬公主为大漠长公主,仍居帝宫;封大皇子莫子林为镇国王,守边防,驻关城; 赐婚于雨来公主与文侯三公子,赏金银数万,府宅数座……

    是日晌午,淸鲜居里大家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讨论着当朝异事。“兄台,你为何这般对待杯中酒呢?”一位青衣的书生对着正烦闷地摇晃杯中酒的白衣书生。

    “这酒不清。”

    “怎个不清法?”

    “世俗伦常,皆有此理,这长公主都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纪,至今都未出宫另立府邸,反而常年居住帝宫。要知道,帝宫只能是皇上才能入住的地方。当初公主年少,先皇宠爱,怜其丧母才破例让其入住帝宫,现在皇上还是如此,岂不让人惑也?”

    “哎,这是当今圣上感恩之举呢。”青衣书生轻言道,“三年前,先帝殡天,皇上当初还是二皇子时,命令将士将皇城内外包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为了阻扰大皇子做的准备呢。后来,大皇子还是赶回来了,并且带着军队,可是先皇已经殡天,帝位空悬,双方将领都拥护着自己的主子继帝位,眼见着就要血流成河,这个时候,是雪姬公主,也就是当今的长公主拿着先皇的遗诏,遗诏上写明传位于二皇子,这才免了一场血战。”

    市井是喧闹的,而此时的朝堂上硝烟也是四起……

    “混账,”莫子宸将朝案上的茶杯掷于玉石地面,破碎的瓷片飞溅一地,足以看出他心中怒火的浓烈,“朕大漠王朝的长公主何时行出宫之礼,何时做婚嫁筹划岂容尔等来置喙?”

    一个白须老者刚强地跪地叩首,面对帝王的盛怒也毫无惧意“微臣只是觉得长公主常年居住帝宫着实不妥,也希望我大漠王朝最尊贵的女子可以有个好的归宿。老臣想这也是先皇与老祖宗所期盼的。”

    莫子宸双手握拳,强忍着心中的狂怒,“朕已说过,长公主的事不容再议,违者,定斩不赦,退朝。”说完拂袖而去,仅留下满朝面面相觑的文武百官。

      而一旁的帝宫中却是恬静、安详的。莫竹雪躺在竹榻上小憩,思绪却回到莫苍牙殡天的那天,口中喃喃自语“父皇,莫要怪雪儿才好。”

    莫苍牙驾崩后,太监通传到,大皇子回朝,莫竹雪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她走到莫苍牙告诉她的匣子旁,将里面的遗诏与袖中自己早就拟好的遗诏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互换了。常年待在莫苍牙身边,由莫苍牙一手带大,对于莫竹雪而言,要模仿莫苍牙的字迹让他人无法辨认,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拿着遗诏来到了两军对峙的地方,当着所有将士与大臣的面宣读遗诏。

    莫竹雨万分惊讶以至于完全不敢相信,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皇兄——莫子林没有继承皇位,莫说长公主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没有她的份,就算自己的未来也是缥缈的。她要求查阅遗诏,甚至让每个熟悉莫苍牙字迹的人来辨别,期盼着找出什么端倪,但,她失望了!

    最终莫子宸继承了皇位,娶了玉沁,名为提携莫子林为镇国王实为发配于边关,而她,下嫁给文侯多病的三公子,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结束。

    离开朝堂返回帝宫的莫子宸看着呆呆地躺在竹榻上的莫竹雪,一腔的怒火也在这一夕湮灭,“你这发呆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若是受寒了吃苦的可是自己。”莫子宸将一旁的狐裘轻轻地替莫竹雪盖上。

    莫竹雪看着这一身玄黄的莫子宸,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会心地一笑,“不怕,不是还有皇兄在嘛。”

    莫问奴归处(禁忌恋,不喜勿入哟)

    夜宿

    此刻的帝宫中,所有人都忧心忡忡,胆战心惊地为正殿中的帝王送酒传膳,害怕着祸及自身。大家都知道今日下朝,当今帝王本打算去皇后那休息,可不知为何,乘兴而去的帝王会败兴而归,回到帝宫后更是勃然大怒,弄得整个帝宫人心惶惶,大家都在祈盼着晨出敬香的长公主可以赶紧回宫。

    “长公主殿下,您可回来了。”一个着宫衣的婢女叩首行礼道,这人莫竹雪认得,是莫子宸身旁服侍的宫女。“免了,何事?”莫竹雪由着身旁的婢女为她解下狐裘。“殿下,圣上现在在正殿喝着酒呢,奴婢怕圣上伤了身子。”莫竹雪沉默了一下,心中了然,当今世上,能让她那沉稳的皇兄借酒消愁的怕只有皇后玉沁了,“也罢,引本宫去正殿。”“是,殿下。”

    帝宫中的人看见冉冉回程的长公主都长吁一口气‘吾等小命总算无忧了’。

    正殿中,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莫竹雪不适地轻掩口鼻,摆摆手,命人将此收拾一番。“皇兄,竹雪回来了。”莫竹雪轻摇着莫子宸的右手,拿过他手中的酒杯,“这又是何苦呢?只能是伤了自个儿的身子。”莫子宸回神后,看着为他拂衣的莫竹雪“雪儿,你回来了。朕的雪儿,王朝的长公主,来来来陪皇兄喝点。”

    “皇兄要雪儿陪你喝,雪儿自然是不会推迟,可是喝过之后呢?皇兄心中的郁结是否就解开了呢?”

    “三年了,整整三年,从朕封她为后,三年了。三年来,朕做的还不够么?还不够么?”莫子宸拿过旁边的酒杯,一仰而尽。

    “够又如何,不够又能如何?她的心不在皇兄你这里,怕是做的再多也是枉然。”莫竹雪低声地到来,低到一旁的莫子宸都未曾听清。

    “还要朕做什么,还要朕等多久。所有的人都说朕做错了,母后恨朕,恨朕夺了她儿女的幸福,母妃怨朕,怨朕没能够让父皇好好地走好最后一程,玉沁怪朕,怪朕封锁了她的自由,为何所有人都要远离朕?为何……”

    “皇兄,”莫竹雪轻抚着莫子宸因为痛苦而皱起的眉心,“皇兄不要担心,无论何时,雪儿一直都在。我会一直陪伴在你左右,为你抚平忧伤,皇兄,皇兄……”莫竹雪一遍又一遍地轻喊着莫子宸,似乎在安抚着她伤心的皇兄,又似乎在安抚着她自己。

    莫子宸端起面前的酒壶,“皇兄知道,”莫子宸给自己和莫竹雪斟满酒道,“皇兄知道雪儿不会离开皇兄,不会。来,陪皇兄喝点吧。”莫竹雪将莫子宸递到手中的酒喝尽,又再次为两人斟满,一杯接着一杯,将两人近来所有的烦忧都融入杯中,喝去忧愁,仿佛一切的不愉快都未成发生过,整个世界仅剩下那高空的明月及他二人相守的身影……

    第二日,莫子宸没有去上早朝,朝堂内外沸沸扬扬地议论着长公主夜宿帝宫正殿,声讨着这一有违伦常的皇家轶事。所有的矛头都直指莫竹雪,大臣们要求长公主迁出帝宫,控诉着她惑君的罪行,斥责她有违伦常的行径,百姓们更是将此事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谈。

    但这一切都不能影响帝宫中的莫竹雪半分,因为一切的指责与控诉都被莫子宸拦截在帝宫之外!这就是莫子宸对她的保护,无论外面如何风雨飘摇,他都会保证莫竹雪头顶那片天空的明朗,莫竹雪不喜交际,他就将一切要拜见她的人阻挡在宫门之外,莫竹雪不喜嘈杂,他就将一切可能造成嘈杂之音的东西都清除掉,包括人言!

                          谋乱

    边塞阵营中,一行人簇拥着一个身披褐色风衣的人,整张脸都被遮挡在风衣之下,可是较之于身形,不难判断此人是个女子!“本宫要见王爷。”话语刚落,女子便已经走入军营主帐中。

    “雨儿,谁让你军营的?”莫子林掀开主帐的门帘,稳步踏入帐中,岁月并未在这个男子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但眉语之间的沉稳与冷咧却在告诉世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稚嫩,单纯的少年郎。

    莫竹雨见莫子林回营也就不再乔扮起身将自己身上厚重的风衣解下,“不亲自来见见皇兄怎知皇兄到底是做何打算?”莫竹雨走到莫子林身侧,接着到,“皇兄,六年了,你我兄妹二人被他们压制的够久,够多了!这天下本应就是你的……”

    “住口,这等话不可再乱说”莫子林打断莫竹雨的话,后又在莫竹雨耳边轻语,“若是被有心的人听去,怕是又要掀起一阵大浪。”

    “听去便听去,我受够了。皇兄,那莫子宸登上帝位,便将你我兄妹二人打压的一无是处,表面上赏赐你我,却将你打发到边关,将我下嫁给文侯家的这个病秧子。”莫竹雨含泪地望向莫子林,心中的委屈难以抑制,“外人面前,我还是大漠的公主,可自称本宫,可是,皇兄,我们的母后才是父皇的皇后,而莫竹雪的母妃不过是卑贱的婢女,她有什么资格做大漠的长公主,还要让大家都尊称她为殿下。”

    莫子林轻叹了口气,将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拥入怀中,看着委屈如此的莫竹雨心中更是疼惜,“皇兄知道你受委屈了。”

    “皇兄,我们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抢回来吧!”莫竹雨从莫子林的怀中抬起头来,“现在天下都在议论那莫竹雪久居帝宫和夜宿帝宫正殿的事,偏偏他莫子宸就是不愿将莫竹雪迁出帝宫,这件事已经让朝中大臣甚是不满,百姓对他们的这些事也是口诛笔伐。大家都在声讨他们那些有违祖训伦常的事,皇兄何不趁人心大乱时收买人心,借此发兵!”    

    莫子林放开莫竹雨,思索片刻道“不可,当今帝王岂会对此毫无防范?而且,他继位之时有父皇的遗诏,这个皇位名正言顺,若是本王起兵,倘若失败便会落得谋朝篡位的骂名,即使成功,这个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有何难?”莫竹雨眼中闪过狠决,“当初父皇驾崩之时,身旁只有她莫竹雪一人,见过遗诏的也只有她,而她从小又是父皇身边长大,要模拟父皇的笔迹应是不难。我们就传言是她偷换了父皇的遗诏,是她假传圣意。”

    莫子林摇头道“不可,先不说那遗诏已是经过你我和诸多认得父皇笔迹的人鉴定过,并没有什么问题。要是真的这般传言,那竹雪要背负的罪责就太大了,假传圣意,伪做遗诏,这是死罪。”

    “皇兄,这个时候了,你还她考虑?”

    “毕竟她也是本王的妹妹,也是父皇的孩子,而且当初要不是她,说不定二弟早就将本王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处死。”

    “那玉沁姐姐呢?”     莫子林的心头为之一震,那个甜美的笑容一直是他心中的痛,‘我会一直等你。’这是他要离开是玉沁对他们感情的承诺。     “你们那么相爱,当初要是皇兄你登上帝位,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她又怎会嫁给莫子宸?她那么爱你,一直在等你,哪怕是忤逆当今帝王也在等候着你。可皇兄,你现在要为了所谓的与莫竹雪的兄妹情谊而辜负玉沁姐姐吗?”

    莫子林心中疼痛着,玉沁,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儿,那个只为他守候的爱人,他怎么会忍心让她一人,他痛苦地闭上双眼,而后又缓缓睁开,眼底的坚定让他轻启唇齿道,“要如何进行此时,你可有打算?”

    莫竹雨开心地点头道,“自是有的”眼底的阴狠尽显,“到时候定会让她莫竹雪有口难辨,坐等凌迟。皇兄你只管笼络人心,训练军队,而我在皇城是不会让帝宫有所安宁的。只要他莫子宸一日不将莫竹雪遣出帝宫,朝中大臣定不会善罢甘休,莫竹雪遗诏弄假的嫌疑一日不除,人心肯定不稳,而莫子宸绝对不会处置莫竹雪,那我们正好在趁这众怒之火烧得猛烈之时,一举而上!”

    “嗯,那就按计划行事。”莫子林将心中对莫竹雪仅有的不忍压下,“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兵变

    “当今帝王做出这等有违伦常的事,遗诏之事真假未定,也不让长公主殿下给大家一个交代,大家说,我们要眼看着我们的王将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吗?”

    “不要!”

    “我们能眼看着大漠王朝被抹黑吗?”

    “不能——”震耳的呼声将整个陌上贯彻。

    莫子林身披战甲,坐在军中看着江山地图半饷才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将士,“大家都愿推本王登上帝位么?”

    “末将愿生死追随镇国王,”一众将士跪地起誓,“我等恳求镇国王着黄袍金甲上身,以顺天下将士、黎民之心。”

    “好,今日一战事关生死,本王生死与大家共赴!”莫子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出兵奔赴帝宫。

    帝宫城墙上,莫子宸冷眼看着城下人心惶惶,四处奔逃唯恐祸及自身的人,“这就是朕的子民。”莫子宸回身朝宫内走去,在看见旁边的眺望亭中那个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时,心中原有的阴霾随之消逝,“无论何时,都还有你陪在皇兄身边,这就够了。”莫子宸朝莫竹雪走去,心中是坦然愉悦的,仿佛此时宫外的兵变与他毫无干系。

    莫竹雪看着朝她走来的莫子宸,微笑地迎上去,“皇兄。”

    “雪儿可曾害怕?皇兄将你先护送出去如何?”

    “雪儿知道皇兄不会让雪儿受伤,也知道雪儿的皇兄必不会如此束手就擒。而且,对雪儿来说,待在皇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哈哈哈,”莫子宸大笑地牵起莫竹雪的手往宫内走去,“朕也知道,即使全天下的人要与你作难,朕也绝对不会让天下任何一人伤你半分。”

    此时,莫子林已带着他的将士破开第一道宫门,双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不分敌友见人就砍,直往前冲。

    莫竹雪为莫子宸系上外袍,担忧地叮嘱道:“皇兄要小心,还有,且留大皇兄的性命。”

    “嗯,皇兄答应你,”莫子宸拍了拍莫竹雪的脸庞以示让她安心,然后转身对旁边的卫兵道,“朕派去保护皇后的人马可曾到位?记住,一定要保护好皇后。”

    “回圣上,人已经到位了。”

    莫子宸看了看莫竹雪,宽慰地对莫竹雪笑道,“等会儿,再陪皇兄喝几杯。”说完便朝宫门那走去……

    “镇国王,回宫见朕何苦这么急性?”莫子宸从一旁的宫门中走出,正在厮杀的双方将士都停下手中的厮杀往各自的阵营回退,看着这个当今的帝王“你毕竟还是朕的皇兄,你要见朕,朕岂会不准?这般兵刃相见却是为了哪般?”

    “本王只是为天下的黎民和朝堂的大臣来讨个说法。”莫子林盯着莫子宸道。

    “讨个说法?是想弑君不曾?”

    “……”莫子林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只需让莫竹雪迁出帝宫,并向大家一个交代一下当初遗诏之事真实情况究竟是什么?”莫竹雨的身影缓缓从帝宫的城墙外显现。

    莫子宸眉头一皱,眼底的杀机闪过。

    “既然圣上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那我等就只能自己去找,去问!”莫子林大手一挥,所有将士马上调整好队形进行新一轮的大战,“帝宫已经没有多少守卫了,只要我们冲过这道宫门,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莫子宸手握重剑,嘴角上扬,讥笑道,“无知,六年前朕没有告诉过你们,朕的护卫军在地下么?”

    “轰”的一声,帝宫外的城墙轰然倒塌,铁骑护卫将整个帝宫包围起来,整齐一致的踏步声让莫子林的坐下在战马恐慌地挪动着,莫子林所带的将士脸上也都布满着震惊与惧怕。

    “六年前,皇兄与朕对峙皇城时,朕的护军就已经在整装待发,朕的铁骑六年前就可以将你的那些将士踏平,但因为你们的长公主殿下拿来了遗诏所以朕没有那么做。”莫子宸冷笑地看向众人,“尔等现在还对遗诏有疑问么?还是说,尔等还是认为长公主有假传圣意之嫌,要处以凌迟之刑?”

    所有人都在这突变之中慌了手脚,任谁也没有想到胜负早已在六年前就已经定下,无措、恐惧,弥漫了整个帝宫。

                         雪落

    一切成败已成定局,莫子宸指挥着护卫军不消片刻就将莫子林的军队拿下,脚下被鲜血浸染,心中已没有胜利的喜悦。

    “让开。”一个衣着华服的女子喝退包围着莫子宸的护卫军,眼底布满担忧。

    “让皇后娘娘过来。”莫子宸挥手屏退护军。“玉沁,你怎么过来了?”

    “林,”玉沁直直地向莫子林走去,越过莫子宸不曾看他一眼,莫子宸伸向她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后又自嘲又无奈地将手收回。“林,你怎么样,这些年过得还好么?”玉沁颤抖地将手抚上莫子林的脸颊,生怕触碰到他脸上的伤痕,疼惜着,“疼吗?”

    莫子林用右手握住抚摸在他脸颊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替玉沁擦拭眼角的泪水,“不疼,为了你,一切都值得!”这一刻,六年的相思,六年的挂念在这一刻化作两人紧紧相拥的幸福,哪怕这幸福是短暂的,是布满鲜血的。

    “莫子宸,你要是要处死林,就把我也处死吧。”玉沁冷冷地望向站立在一旁的莫子宸。

    莫子宸愤怒地拔出佩剑,直指莫子林的眉心,“你当朕不敢杀他?”

    “皇兄”一声焦急的声音唤回了莫子宸心中的理智,剑尖在莫子林眉心一寸处驻留。“皇兄,不可以。”莫竹雪轻轻地按下莫子宸持剑的右手,“手足相残是父皇最不愿见到的事情,皇兄,不要。”莫竹雪深深地望向莫子宸,焦虑的泪水盈满眼眶,这样的莫竹雪是莫子宸最疼惜的,他将佩剑收回剑鞘中,“将镇国王压入天牢。”

    “将我们关在一起吧。”玉沁的话音刚落,莫子林焦急道,“不可以。”

    “林,我受够了。”玉沁微笑地看向莫子林,“我想和你在一起,无论生死,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我就觉得幸福。”“玉沁,我……”莫子林疼惜看着玉沁,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好,我们一起,无论生死。”

    “好一个无论生死,她现在是大漠的皇后,朕的妻子,怎么,不记得了么?”莫子宸冷冷地看着莫子林道,后又转向他怀里的玉沁“玉沁,朕做那么多都是为你,你就这般待朕?”莫子宸自嘲地苦笑道。莫竹雪知道现在的莫子宸心里是痛苦的,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陪在他身边,握紧他的手,告诉他,自己一直都在。

    “我从来爱的都是林”玉沁看向莫子宸,似乎在看一个自负可笑的人,“你给我的再多再好,我都不稀罕,我只要和林在一起。后位也罢,荣华也罢,都不是我想要的。你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其实你只是为了你心中的影子罢了,你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爱我,可你却从未信任过我,除了莫竹雪,你从不允许任何人踏入帝宫中心,因为那是权力的集中。我从未走进过你的心里,你也从未让人走进。”

    听到这,莫子宸心里微微一震,迷茫、恐慌在这一刻击垮了这个行事沉稳的男人,“那朕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朕何苦要坐上这王位?”莫子宸急速地走向玉沁,“不是这样的,不是。”

    “你放开我。”玉沁想要挣开莫子宸的手,“放开。”

    一支冷箭从城楼上直直地向莫子宸射来,箭带的寒光照亮着莫子宸惊恐的双眼,鲜血在一瞬间奔涌而出,一抹白色的倩影缓缓地倒下……

    “雪儿。”莫子宸无法相信地抱住这个就要倒下的身影,轻轻地询问,害怕惊吓到怀中虚弱的人儿,那支本应射入莫子宸的利箭此刻却射入挡在他身前莫竹雪的心口,“雪儿,怎么了。没事的没事。”莫子宸抬头看向城墙上射箭的莫竹雨,目眦尽裂,杀戮的暴虐充斥着双眸,“你竟敢?找死!”

    “不可以,皇兄。”莫竹雪吃力地宽慰莫子宸,“我没事,只是累了。”

    “不可以累,怎么会累呢?皇兄还要带你去看雪呢。”

    “皇兄,这就是我的命。”莫竹雪无力地张了张嘴“不要杀他们,我答应过父皇,不能见你们手足相残。”

    “雪儿……”

    “皇兄,父皇肯定是生气了,他老人家在怪我。这是我应得的。当初我答应父皇,要助大皇兄登上帝位,否则,否则,一箭穿心!”莫竹雪深深地呼吸着,“你看,果然是一箭穿心呢。”莫竹雪笑了笑,“父皇一定生气了,我得去向他请罪,但我不后悔。只要是皇兄你想要的,我,我都,我都会帮你得到。”

    “不要了,什么皇位,什么权利,都不要了。我去向父皇请罪,雪儿,我去向父皇请罪。”莫子宸慌了,从没有在哪一刻这么慌张过,感觉一切都将要失去了,玉沁说要和莫子林走时,他有的只有愤怒与不甘,但此时的这种无措感让他脆弱不堪。

    “皇兄,下辈子你一定要去找我,找到我后,不要跟着我投胎到一户人家,下辈子让我做你的新娘,好吗?让我为你抚平皱眉,让我帮你拂去烦忧。”

    “不要,不要留下皇兄一个人。”莫子宸无措地呼唤着。

    “这辈子,就算了。咳咳咳……”莫竹雪剧烈的咳嗽,让身旁的人都揪心地担忧着,虚弱得像随时都会消散般,“这辈子皇兄就不要惦念着我,知道吗?”莫竹雪抬眼看着天空的一禺,“我终于明白母妃在逝世时为什么要告诉父皇,待到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原来母妃是那样地爱着父皇。”莫竹雪不舍地深望着莫子宸,“皇,皇兄,好好活着,能躺在你怀里离去,真好。皇兄,此生,莫问,奴归处——”

    天边的鸿雁跃过满城的鲜血,刺鼻的腥味并不能影响它归途的痕迹。飘飘洒洒地,落下了几缕雪白的花菱,“下雪了,雪儿想去看么?”莫子宸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感觉不到寒冷,感觉不到痛苦,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和莫竹雪那渐渐冷却的身体,没有成功的喜,也没有失去痛,莫子宸已然没有感知外界的能力。“原来这个世界没有了你,就变得这么苍白。”莫子宸喃喃自语道,“你怎么这么狠心呀,留下皇兄一个人,还不让皇兄去问你归处,不允许皇兄找你。真狠心,对不对?”莫子宸轻抚着莫竹雪的脸颊,替她将发丝上的雪花拂去。

    雪,还是无止境的下着,没有尽头地掩埋着大地……

    莫问奴归处(禁忌恋,不喜勿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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