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道德评判本身就是一种暴力。一个过度道德化的社会是可怕的。
——《非暴力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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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弱者是人之常情,尤其在中国,在受过孔子儒家“仁”的熏陶下,这似乎成为了我们判断事情善恶的准则,断定道德与否的标准。
当面对摔倒的老人,不扶便是不道德;当面对老弱病残,不让座就是不道德;当面对突如其来的抢劫时,不帮就是不道德······
老弱病残是弱者,被抢劫的那个人也是弱者,一种同情心就此产生。同情弱者没有错,但不该成为你指责他人的武器。但这个社会上,总有一些人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他人的行为指指点点。这其实就是一种语言暴力,本身也不道德。
前不久,就有一位大爷,在地铁上,气势汹汹地逼迫一名男子让座,原本男子是想让座的,但老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男子很是不舒服。老人强说给老弱病残让座是法律规定的,不让座就是违法。这时,男子看到有一位小孩没座位,便招呼小孩坐到了自己位子上。男子表示小孩是幼,也该让座,这座位是自己的,爱给谁让座是自己的事。
很明显,老人在利用社会的同情心,倚老卖老。我们都能看的出,因为,在这件事中,在那个情景下,男子才是弱者,他被一种莫须有的罪名绑架了,被大爷的气势包围了。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站在男子这一边。
同样,曾经有一则事件,一个吐痰男在公交上不断地吐痰,一位男子过来指责他的行为,结果反遭吐痰男的一拳,这时,一位高大的男子给了吐痰男一脚,吐痰男才停止了该不文明行为。
在这件事中,我想,就很难判断那位高大的男子这一行为是否道德。有人说就该那个吐痰男一脚,也有人说不该以暴制暴,甚有人说那个高大的男子这一行为比吐痰男还不文明,还不道德,那部分人渐渐地就将道德的矛头直指那位高大的男子,忽视了吐痰男的行为。
那部分过分强调道德,对高大男子行为作出过分解读与道德批判的人的行为,也是一种暴力。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观点,是由于该男子的高大,在这种情景下,吐痰男成了弱者,于是就会有人以道德的枷锁来过分指责那名高大的男子,以忽视吐痰男之前不道德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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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到过一段这样的文字,出自《重新认识你》,作者讲“我们早已在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什么是道德,什么是不道德的框框中受到了制约。我们一向认为,只要思考暴力的反面,思考嫉妒、凶恶的反面,就会有助于去除那个东西本身,却不知这种心态正助长了内心的对立。我们是用与真相对立的东西作为标准,来驱除本身的东西?还是把它当做一种逃离事实的途径?”
这段文字在告诉我们当我们用道德的框框去制约暴力时,有时我们是在助长暴力,让结果离真相越来越远。
高大男子的一脚是暴力,但过分指责高大男子,过分强调道德也是一种暴力。它可能会助长吐痰男的暴力,这样,真相越来越远,留下的只是无聊的道德枷锁。
我们在面对小到打架骂人等矛盾纠纷时,大到那些杀人放火违法犯罪时,在这其中,恶人是显而易见的,就是那些无视道德与法律剥夺他人生命健康与财产安全的人,善人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法律的制裁者。但有一种人,我们很难去说善恶,很难用道德去加以制约,这个时候,就像是那个高大的男子了。
他是用暴力制止了那位吐痰男,但过分的道德制止与制约也不见得就多么道德化。
芥川龙之介说“强者可能蹂蹑道德;弱者可能蒙受道德的爱抚;遭受道德迫害的常常是强弱之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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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作为英雄而死...还是苟且而生到头来发现自己已非善人。这些事(指哈维丹特的仇杀)可以是我做的,因为我不是英雄,不是丹特那般的英雄。是我杀了那些人,这种人我可以做。
高谭需要我是什么样的,我就是那样的人。让他们(警察们)进来。
你们要追捕我,你们要谴责我,放狗来追我。因为必须这样做,因为有些时候...真相不是那么好,有些时候人们理应比真相得到更多,有些时候人们的信念理应得到回报。
这是《蝙蝠侠 黑暗骑士》电影里最后蝙蝠侠的台词。在我看来是对道德与暴力,该如何取舍,较好的一个回答。
蝙蝠侠不是法律的制裁者,他制裁那些黑夜的恶不是合法的,自然也就难逃不道德的说法。但在这个世界上,黑与白并不是那么清晰可见的,暴力与道德也不是那么容易区分的。
那么,道德与暴力该如何取舍呢?道德更多的时候是自律的,当你将自己的道德准则强加他人时,这可能就是一种潜在的暴力。当然,以暴制暴,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相反可能会制造更多的问题,但也决不是一句简单的不道德,就能加以评判的了的。
其实暴力也好,道德也罢,都是为了不让恶滋生,为了人类的文明与发展,换句话说只是一种手段。
暴力运用得当才是道德的,道德过分强调也可能会是暴力的。我们要适度地取舍,不应该简单粗暴地加以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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