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书包,每天经过拐场,场边这棵小树,每年长了又砍,砍了又长。人嫌它歪斜无才,寄予一年的希望,总是不忍心落下手中的斧头,可还是找不出一点成才的迹相。痛心地砍去,冬天就种下春天的希望。
枝枝芽芽抻展着憧憬,它们也把自己的春天尽情的舒展,一年比一年旺盛,可还是丛丛朗朗,簇团抢占拐场空间,总拽住我的书包,撕破我的衣裳。妈妈讲我男孩子一样顽皮,总是上树爬墙。我争辩说,没有没有,我就是曾跑过拐场。妈妈还真跑去看过又看,才相信我一大大的小学生没有说谎。
妈妈终于不再批评我的顽皮,而是远近仔细地观望,把正天的一枝用绸缎布条留个印记,其余的通通砍个精光。拐场立刻呈出大片阳光,只有一个树影不断变化着位置,也一年比一年的粗壮。人人自我嘘嘘,呵呵,将来必是好栋梁。
妈妈没再为我缝补过,挂坏的衣服,没再为我担忧过,我的贪玩,也更不用担心我逃学,动用小小伎俩。树长我也长,妈妈说,小树不修难成大木,孩儿不学难派用场。
过了一年一年又一年,我已走上工作岗位,拐场还直立着那棵独杨。我还是去那座学校,不同的是我不再扒着课桌听讲,而是教书那些如同当年的背着书包的我的模样。
邻居们都夸我出息,也夸已经长成了大树的白杨,还可供人歇凉。可有多少人知道,当年妈妈为我缝补的布衣,妈妈砍去斜枝没有正长的那些小白杨。有谁知道独木的小树没有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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