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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很失望。”
“你又失望什么？”
“我长这么帅，你问我的车，居然不是想追我。”
第六章
听着顾子归的话，两个人面面相觑片刻后，顾子归抬手道：“先自我介绍吧。”
“我叫林芸芸，今年23岁，X大市场营销毕业，擅长PPT制作与销售，曾经获得……”
林芸芸将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自我介绍迅速说了一遍，很快进入了状态。顾子归点了点头，就着她拿过的几个奖项仔细提问：“你大二的时候以带队参加这个营销比赛，手下一共有三十个人，你以40%的利润率获得的第一名，比第二名利润率高出两倍，能不能仔细说一下为什么会比第二名高出这么多？”
“比赛当时都是学生，”林芸芸实话实说，有些不好意思道：“胆子都不大，大家都想着物廉价美，所以利润率就不高，我当时把价格提得比较高，然后再集中在几个比较不错的产品上做折扣优惠，形成低、中、高三个价位，我们最低价位，刚好和竞争对手的价位差不多，又比他们低一点点……”
“不错，”顾子归点点头：“用价位将对方产品直接打成了低端品牌。”
顾子归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他态度比较平淡，这种平静渐渐感染了林芸芸，她放松下来，思维越来越清晰。
“如果你来我们公司，”顾子归抬眼看她：“公司里目前有三个项目，你想跟哪个组？”
“碧云山水。”
碧云山水就是德锐公司里的养老地产项目，目前暂时的资料来看，碧云山水旨在将地产和养老结合为一体的模式，解决老年养老问题。
顾子归有些意外，现在房地产正是好时候，另外两个项目都推得很轻松，碧云山水因为和养老挂钩，整一个营销策略和销售方式都没定下来。他有些奇怪道：“为什么不选其他两个。”
“这个是我私人偏好……”
“我问为什么。”
顾子归打断她，林芸芸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我是独生子。”
顾子归来了兴趣，他挑眉：“你说。”
“我很清楚对于我们这一代来说，养老的压力有多大。”
“你这么年轻就在想这个问题了？”顾子归不由得失笑，林芸芸有些无奈：“我妈刚怀孕，他们打算生二胎，压力自然就大了。”
听到这话，顾子归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说了句：“抱歉。”，随后他岔开话题：“谢谢你来面试我们公司，你先回去吧。”
林芸芸没动，顾子归从文件里抬头，有些疑惑开口：“嗯？”
“顾总，”林芸芸小心翼翼：“你能不能给我报个底，”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次面试怎么样？”
“能打个B。”顾子归点点点头，林芸芸心里沉了一下，顾子归笑起来：“但其他人，勉强算C吧。”
林芸芸慢慢睁大眼，顾子归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拍了拍她的肩：“好好干。”
说着，顾子归便往外走去。林芸芸克制住欢呼雀跃的冲动，她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叫住顾子归：“顾总！”
顾子归顿住脚步，林芸芸有些忐忑道：“您……您为什么要帮我？”
哪怕再迟钝，林芸芸现在也明白，这场面试完全是顾子归网开一面。顾子归听到这话，沉吟片刻后，终于道：“我来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在，而且我听到了你背的东西，准备得不错。”
林芸芸有些诧异，她没想到顾子归离她这么远，居然还听到了她这么小声的念叨。顾子归手落在裤袋里，背对着她，声音里难得带了温和：“我不觉得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但我希望我的视线范围内，能尽量公平。好好准备，等通知吧。”
说完，顾子归推开门走了出去。林芸芸坐在椅子上，一瞬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是高兴还是委屈，复杂的情绪纷拥而上，她有些想哭，但内心更多的却是喜悦。
她站起身来，拿起文件，一瘸一拐往外走出去，刚走到门边，门突然就开了，顾子归站在门前，低头看了她的脚道：“我才想起来你的脚崴了，你是回学校对吧？我下午去谈点事儿，刚好路过，我送你？”
“啊？”
林芸芸睁着眼，刚想推辞，顾子归就从她手里把文件拿了，扬了扬下巴道：“走吧。”
自己的文件袋被人拿了，林芸芸也没办法，只能一瘸一拐跟着顾子归往前。顾子归一路和人打着招呼，看上去人缘不错，和一开始那个同别人冷冰冰说着话的顾总似乎完全不一样。他和她一起等着电梯，顾子归低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道：“高跟鞋能穿成这样，平时没怎么穿过高跟鞋吧？”
“偶尔也穿的……”林芸芸小声开口，顾子归看她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小丫头片子。”
林芸芸没说话。
等进了电梯，两个人并肩而立，林芸芸低着头，才小声开口：“谢谢。”
“谢什么？”
顾子归有些奇怪，林芸芸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公平的。”
听到这话，顾子归不免笑了。
“我遇到过。”
“嗯？”
“我当年面试的时候，”顾子归抬起头来，看着往下的数字：“也遇到过这种事。当时我年少气盛，不服气，就在微博上找了我后来的上司，写了好长一封信，第二天他让我来面试，后来也把我留下了。等他走的时候，他和我说，公平这种事，是一点一点去做的。我们改变不了别人，只能从自身做起。”
林芸芸呆呆瞧着顾子归，电梯到了，顾子归抬手按住电梯，同她道：“先出去吧。”
林芸芸收回眼神，低低“哦”了一声，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等到了停车场，林芸芸看见了那辆和卢颖敏这几个女孩子讨论过的宝马，她目光往宝马车标上再看了一眼，上车之后，她一直没说话。顾子归开了新闻，过了一会儿，他漫不经心道：“我刚才瞧见你往我车标上看了几眼，你看什么呢？”
“顾总，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林芸芸小心翼翼开口，顾子归抬眼看她：“嗯？”
“那个，”林芸芸将疑惑问出来：“您这车，是宝马3系吗？”
听到林芸芸的话，顾子归露出无法言喻的表情来，好久后，他才道：“现在的女大学生情商都这么物质的吗？你们都已经不讨论是宝马还是奔驰，开始讨论是宝马几系了？”
“别人的我不管，”林芸芸立刻表明清白：“但您的我得问清楚。”
顾子归愣了愣，随后他有些警戒道：“你想做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林芸芸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个职位发展前景怎么样。”
顾子归：“……”
片刻后，他似乎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前方：“你放心吧，你做到我这个职位，宝马6系还是买得起的。”
林芸芸点点头，感觉人生充满了希望。
然而下一句话，顾子归当场把她打回原形：“如果你不买房的话。”
“所以……”林芸芸皱起眉头：“你的车……”
“是i8。”
林芸芸皱了皱眉头，认真思索着i8是什么价位。
顾子归淡淡看了她一眼：“这车挺便宜的。”
“哦……”
“你好像很失望？”
“有点。”
“失望什么？”
“你长这么帅，”林芸芸比划了一下：“为什么不是富二代？一般高帅总和富联系在一起。”
顾子归被噎了一下，片刻后，他生无可恋看着前方道：“其实我也很失望。”
“你又失望什么？”
“我长这么帅，你问我的车，居然不是想追我。”
林芸芸：“……”
片刻后，顾子归皱起眉头，很认真问她：“是不是我不够帅了？”
林芸芸沉默不言，面对这样自恋的上司，她突然觉得，之前觉得他高冷的自己，大概是瞎了眼。她轻咳了一声：“顾总，你与其思考这个问题，不如想一想，如何通过自己的奋斗努力，换一台宝马6系吧。”
“嗯，好的，”顾子归点点头：“我改天换个6.”
后来，林芸芸晚上和寝室里的人说起这件事来，江迪听了这话，一口水就喷了出来。
江迪打开电脑，搜索了宝马i8的价位给林芸芸。
林芸芸这才突然意识到，顾子归说的是，我改天换个6……
她一瞬间觉得，她这工作，挺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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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都希望大家能像林芸芸一样有一个充满希望的、更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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