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可从来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情!
她歪在墙角,披头散发的,还有几根藤蔓般的发丝盘缩在嘴唇上,嘴唇没了红润,在外面霓虹灯的闪烁下,反倒显出几分青冷。她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想去关上窗子,却被手上紧握的刀划了一下,顿时心头一凉。
丝丝入骨的凉气突兀的冒上来,一瞬间,她忘记了关窗。外面的风打在她的脸上,脸上浸出了水,水咸咸的,是泪。她想哇的一声哭出来,却喊不出声,就像外面的风,丝丝呜咽。
踉踉跄跄的退到墙角,滑了下来。
她想杀人。
她想起了男人所做的一切,受够了,她要离开,永远的离开,她狠狠的告诉自己,这次不能再妥协了。
她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刀还握在自己手里,她觉得自己快要解脱了,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刀,劈砍着空气,空气被划出了裂痕,呼呼的啸叫着。她也笑了起来,仿佛那一刀刀砍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她心满意足的丢下了刀,回头奔着窗外的霓虹,跳了下去。
……
“咳,咳……”
她被呛到了,就像掉进了死海里,吸了一口的海盐。许久,她突然睁开眼睛,苍白的灯光刺的眼疼,窗外的阳光也很是晃眼。她眯上了眼,瞥见了旁边站着的男人!
一时间气血翻涌,她蠕动着要起来,但随后,感觉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按住,挣扎不得。最终没了力气,瘫在床上,歪着头,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我在哪里?”嘴上粘着几根头发,一张一合的,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一丝丝的泛红。
那个男人捋了捋她的头发,给她递了一杯温热的奶茶。
“第三次了。”
他抚摸着被刀划伤的手臂,血早已凝固,却还能感受的到她微弱的跳动。一样的时间,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刀伤。
这三天就像是个死亡轮回,每次过后她一样不记得做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站了好久,就像根长在那里的木头一样,一直站着,笔直笔直的。她也不说话,沉默了很久。直到听到外面钟楼的钟敲了四下,知道下午四点了,勉强爬起身来。瞥了一眼旁边的木头人,冷声道:“不知道去做点吃的吗?杵着干嘛,晾衣服吗?”
他惊了一下,慌慌张张的回应:“马上,马上。我这就去买,你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哼,没用的东西。不是你死缠烂打,加上家里有点小钱,就凭你这个木头,想要我跟你在一起,想都别想。”她揉了揉头,一阵吃痛,不由得冷哼了一下。她实在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床上来的。只是觉得头异常的疼痛,什么也想不起来。
“算了,不想了。等他买完东西回来,休息一下,晚上去找姐妹们嗨,似乎好久没去找她们玩了,真是的,她们也不知道来找我……”一边唠叨着,她一边扶着床下来了,穿上拖鞋,往楼下走。
她住在男人家里,算是个豪宅,四层高的小别墅,外加一个地下室。房间每层都很高,在她看来,一层至少有三米那么高。听那个没用的木头人讲,他觉得高一点显得高大,空间感好,住起来舒畅,没有那么压抑。
他家还有一个地下室,不过他从来不让她进去,说里面很暗,什么都没有。她也没兴趣,也就没有再过问。
她穿着拖鞋,踢踏踢踏的走到一楼,打开冰箱,拿了一冰可乐,仰着头灌了起来,姿势潇洒帅气。
他俩是三个月前认识的,在一家小酒吧里,大概六七点钟,这两个早已喝的醉醺醺的人摇摇晃晃的撞到了一起。不能吃亏的她自然是抬头就骂:“走路不长眼睛啊,没看到老娘在这里吗?”那个木头人,慌慌张张,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抬起手挡着高空落下的重拳。这空挡,他看到了一双精美的脚,脚上穿着一双猩红的高跟鞋。他不由得愣住了,就好像有人在他心口恨恨的踹了一脚,然后抽丝剥茧般的慢慢抽离。当他看清这双脚的主人是面前这个人后,他抬起了头,缓缓的看向她,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她一瞬间愣住了,眼睛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随后放下了拳头,揉了揉,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说着这话,眼睛却是不自然的避开了他的注视。
良久,木头人回过神来,讪笑道:“不好意思,姑娘,不是有意冒犯,实在是您太美了,美得不可高攀……”
她倒是经常混迹夜店,人也长的漂亮,这些漂亮话听得不少,早就免疫了。理应来讲,没有什么感觉才是。可她依旧觉得,这个人很特别,有一种莫名的味道,吸引着她。她看了看杯中的酒,喃喃自语:“莫非,这酒里面下了药?”哈哈哈,怎么可能。
再后来,他俩倒是经常约在这个小酒吧,一起喝酒,聊天。也慢慢的知道这个木头人还是个小土豪,父亲是做房地产的,有好几处房产,家教也很严,本来想送他去英国读书,可他不知怎么的不愿意,非要留下来自己创业。不过,似乎他父亲并不满意他的选择,就把他关在家里,让他闭门思过。这个木头人,平时挺木讷的,有时候倔起来,还是蛮有个性的。她咯咯笑着,把他的家底消息都扒拉出来,摊在桌子上,一一数落。一杯酒下肚,她也把自己掏个底朝天。自述是个工人小家庭,独生女,父母在工厂打工,没什么文化,自己打小出来浪,仗着有副好皮囊,混口饭吃。她眯着眼,脸上泛着酒红,笑嘻嘻的问:“木头,我倒是挺支持你创业的,你很有想法,有主见。另外,也有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如,带上我吧,我挺看好你的钱的。”哈哈,她又摸起一杯酒,咕咚下了肚。
迷迷糊糊,她被人抱了起来,颠簸之中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她挣扎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一个温热的东西堵住了嘴,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哗啦-”
窗户被打开了,木头人站在窗前,此刻却显得那么的高大。她揉了揉头,挣扎着起来。她有点摸不清状况,不清楚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木头人耐心的解释了一番,并告诉她这里是他家,让她安心住在这里。昨晚说的话,他应下来了。
她摸了摸头,昨晚?说了啥?
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她暗自猜测,应该是幸运之神降临了。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他们一起出行,一起做饭,一起养宠物,一起看电影,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比美好、快乐的时光。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白马王子。你看呐,马儿拖着长须,毛发晶莹透亮;你看呐,王子留着络腮,络腮上滴答着浓浓的荷尔蒙。
可日子越长,她越发觉得奇怪。在她的世界里,似乎黑夜不存在了,她失去了黑夜的记忆,只记得白天发生过的事,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似乎都在白天,准确的讲,下午四点以后的时间,都去哪里了呢?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决定今晚不睡觉,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跟他喝完下午茶,腻腻歪歪的玩了一会就躺在床上,玩手机。“当当当当……”这个时候,外面钟楼的钟响了。四点了,她迷迷糊糊的竟有了困意。朦胧中,她瞥见木头人走了过来,端了一杯奶茶,跟她说:“喝杯奶茶,再睡吧。”她自然的接过来,刚准备喝。突然浑身打了一个机灵,她想起来,以往每天都是这个时候,他会端来一杯奶茶,劝自己喝下,说是可以好好睡个下午觉。而自己每次都是听话的喝完,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一晃神,她犹豫了一下,抿了一小口,放在了床头柜上面。跟木头人说:“有点烫,我等会再喝,我先玩会游戏。”
木头人不疑有他,应了一句,走开了。
她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悄咪咪的下了床,四处摸索,为避免发出声音,她连拖鞋都没有穿。
四下寻找,竟未发现他的踪影。她心里一慌,不知道该怎么办,还隐隐有一种不好的念头在心头窜动。
她找遍了房间,都没有人影。正当她准备打电话质问时,她想起来一个地方,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地下室。
她心里拿定主意,贴着墙角摸到了地下室门口,颇有一种警察抓小偷的味道。
她想,地下室应该是锁着的,该去哪里找钥匙。她犹豫着,手却不小心压到了门把手,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愣了一下,却没有想太多,继续贴着门边摸了进去。
里面乌漆麻黑,什么也看不见,她没敢开灯,就这么摸索着,直到眼睛适应了里面的黑暗环境。她终于能看见一点东西了。
可她看见的,却让她再也难以忘记。
她杵在那里,就像个木头人,冷汗像瀑布一样刷的冒了出来,汗毛一根根扎在背上,在扭动,在尖叫。
她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前面,忘了喊叫,忘了逃跑。
她不明白,眼前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找不到词来解释。
在中间位置有一根点燃的蜡烛,噗噗的冒着火苗。蜡烛旁边有一张椅子,上面耷拉着一捆绳子。绳子边上有一个拿着把小刀的人,正缓慢的扭动着身体,刀对着空无一人的椅子在比划着,上下左右的比划着。
突然,滑动的刀停了下来,拿刀的人慢慢的转过了头,可诡异的是,他的脚还站在原地不动,就好像只是头转了过来。那颗头面无表情,盯了好一会,突然对着她咧嘴笑了起来。
啊——
她猛的一下清醒过来,转身就想跑。却只听咚的一声,眼前再次一黑。
等她醒来,她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身上绑着麻绳,紧紧的困着自己,越是扭动,捆得越紧。她害怕了,哭着喊:“放开我,你要干什么,老娘跟你没完……”
一阵冰冷的触感,让她把没说完的话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她看见冒着寒光的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面前这人,准确的来讲,这个白天在自己身边委屈巴巴,任由自己蹂躏的小奶猫,此时此刻,变成了一只满口獠牙的血老虎。
这只老虎,就在自己眼前晃悠着,就像在打量一只命不久矣的猎物。
平时喜欢穿休闲装的他,此时此刻穿着一身黑西装,一条红领带,还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细看之下,似乎是个老花镜,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人用的,他身材矮小,戴着却显得风格极为不搭。正当她胡思乱想着,一盆冷水冲醒了她。也就是她,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
冰冷的水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的往下流,像极了被刀划过的伤口。她又胡思乱想着。
“你来了。”就像问候老朋友一样。
他自然地收起了刀,在袖口上擦了几下,放在了地上。然后,蹲在她面前,抬起头看着她。就像那晚的小酒吧,他看着她。
“怎么办,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她大脑一片空白,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许久,他站了起来,笔直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怜人,嘴角渐渐的露出一圈笑意,夸张的角度,想不出来还有人能这样笑。
“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好久,久到我都要忘记了。”
“谢谢你。”
他捋了捋她的头发。又转身自顾自的说。
“我应该是一个成功的人,他们都夸我。夸我长得帅,又有钱,老爸是个大亨。前途一片光明,未来的海外留学生,每个人都很羡慕我,跟我玩的都是有权有势之人,可他们再有钱,也没有我有钱。他们每一个人都迎合我,我应该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可谁知道,那个疯老头子发什么疯,突然改性,不再让我去找那些朋友玩,让我学习,还要好好学习,不让我出门,不让我去喝酒,不让我去找女人。凭什么,老子有的是钱,凭什么要学习,他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伺候我,我很享受,这是我应得的。之前不管我,现在让我学习,凭什么。”
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盯着她,恶狠狠的说:“你看看你,你也是贪图我的钱。”
“可是,可是……”她泪眼婆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跟自己认识的完全是两个人。白天的他唯唯诺诺,低声下气,一点富二代的骨气都没有。自己也是吆喝来吆喝去,想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可现在,现在的这个人,是他吗?
她不知道,她已经吓傻了。
“哼!你想问白天我为什么像个小六子那样被你呼来喝去的吗?因为我喜欢,我喜欢看你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像小酒吧的猩红高跟鞋,能够挑起我的欲望。”
你还不知道晚上的你,是什么样子吧。我都给你录下来了,很精彩,很勾人。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相机,打开,出现了一个乌漆麻黑的画面。过了很久,画面亮了起来,看到地上有一根蜡烛,蜡烛旁边有一张椅子,椅子上坐了一个人,赫然就是她,身上捆着跟现在一模一样的麻绳。画面里的人一动不动,就像熟睡了一般。突然,一个拿着刀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里,刀尖在她脖子上来回比划。比划了好久,他放下了刀,轻轻地放在了地上。过了一会,他拿了一双高跟鞋,给她换上,猩红的颜色,在蜡烛的光芒下,显得很诡异。他在给她摆弄各种造型,但绳子始终捆着,捉弄她的头发,给她翻白眼,死命的掐她的脖子,把她的胳膊、腿扭曲起来。他就这样不知疲倦的折腾着,一边对着镜头哈哈大笑。
“怎么样,这样的镜头我拍了很多,还印成画册,很多人抢着看,我都是免费送。我不差钱,单纯的,就是喜欢。”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喜欢吗?”
“这是我想做很久的事了,还记得吗,你说你要支持我的事业的,在那个小酒吧里。”
他伸出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扶了一下眼镜,盯着早日吓傻的人,发出了一声怪笑。
“你知道,我不戴眼镜的。这个眼镜是那个死老头的,可惜,他再也戴不了了,而我,也不需要再听他唠叨了。”
“现在,我只有你。还有这双让我深深迷恋的脚,猩红的高跟鞋。”
他舔了舔嘴唇,拿起了地上的刀,轻轻的在她的脚上划拉着。他贪婪的享受着这种美好,耳边只留下了远处相机的喀嚓声。
“哗啦-”
窗户被打开了,木头人站在窗前,此刻的他依旧显得那么的高大。她揉了揉头,挣扎着起来。她有点摸不清状况,不清楚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木头人耐心的解释了一番,并告诉她昨晚在花园里玩耍,她不小心撞到了头,医生说会有暂时的选择性失忆,可能会忘记发生的事,让她不要担心。
她揉了揉头,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痛,真的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看了看眼前的人,索性也不想了,她只知道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她可以一手掌握的人。她躺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听到外面钟楼的钟敲了四下,知道下午四点了,勉强爬起身来。瞥了一眼旁边的木头人,冷声道:“不知道去做点吃的吗?杵着干嘛,晾衣服吗?”
他惊了一下,慌慌张张的回应:“马上,我这就去买,你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她骂骂咧咧的穿着拖鞋,踢踏踢踏的走到一楼,打开冰箱,拿了一冰可乐,仰着头灌了起来,姿势潇洒帅气。
她满意的打了个嗝,慢悠悠的上了四楼。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似乎要起风了,她伸手准备把窗关上,却突然眼前一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早已暗了下来。
她歪在墙角,披头散发的,还有几根藤蔓般的发丝盘缩在嘴唇上,嘴唇没了红润,在外面霓虹灯的闪烁下,反倒显出几分青冷。她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想去关上窗子,却被手上紧握的刀划了一下,顿时心头一凉。
丝丝入骨的凉气突兀的冒上来,一瞬间,她忘记了关窗。外面的风打在她的脸上,脸上浸出了水,水咸咸的,是泪。她想哇的一声哭出来,却喊不出声,就像外面的风,丝丝呜咽。踉踉跄跄的退到墙角,滑了下来。
她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因为她看到床头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蜡烛,正冲着她笑。
“啊——”
她想起来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恶魔。
她开始疯狂的喊叫,手舞足蹈。
“怎么样?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他冷笑着,抚摸着手臂上的三道刀伤。说:“你看,这些刀伤都是你划的。不过都是我拿着你的手划的,很痛呢。哈哈。”
“前三天,我每天晚上都把你捆起来,绑到地下室肆意玩弄,你没有一点点反抗。等到你清醒一点了,我就再把你拖到四楼来,好好地欣赏一番,再帮你盖好被子。哦,是的。你的奶茶里被我放了药,特制的。”
“今天,是第四天了。”
“哈哈哈哈哈。”
他肆意的狂笑着,一点点的向她靠近。
“来呀,刀在你手里,你看,闪闪发光呢,砍我!来,砍我!”
窗外的风在叫嚣着。
“不——,滚开,你滚开!”
她彻底崩溃了,挣扎着想起来,却起不来。想哭,脸上却带着狰狞的笑,她也像面前的这个人一样。
她想杀人。
她想起了男人所做的一切,受够了,她要离开,永远的离开,她狠狠的告诉自己,这次不能再妥协了。
她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刀还握在自己手里,她觉得自己快要解脱了,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刀,劈砍着空气,空气被划出了裂痕,呼呼的啸叫着。她也笑了起来,仿佛那一刀刀砍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她心满意足的丢下了刀,回头奔着窗外的霓虹,跳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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