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是年轻人心目中用来表白的日子,也是a里“U购”平台正式上线发布的日子。全国各大城市的大街两旁、建筑物上、公交车上、地铁站里……到处都闪烁着TFBOYS组合和当红小花霍兮的身影。电子显示屏上,他们拍的广告滚动播出着:易烊千玺泪水汗水中不断尝试却不断跌倒的舞步;王源创作纠结中痛苦撕喊把吉他摔在地上的喘息;王俊凯闭着眼执着挺立,任四周嘲笑指责的人们在他洁白衬衣上泼上代表耻辱的污渍;抬起头脸上俨然一道醒目伤疤的霍兮,尖叫着砸碎了镜子……一片碎裂后出现两行醒目的大字:年轻也许不完美,但我们在追求完美的路上。贴着个创口贴依然在晨光中完美微笑的霍兮,把众人和指责抛在身后自信走出来的王俊凯,不放弃梦想背起破吉他依然前行的王源,无数次尝试中终于成功站稳的易烊千玺。四个年轻不服输的身影聚在一起,画面中央现出一个可爱小狗的logo,下面一行大字:a里·U购。
王俊凯坐在疾驰的车里,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上不时闪过“U购”的广告,唇角不由得翘起。
“哎,你还笑?”前面正在开车的小马哥从后视镜里瞄了王俊凯一眼,唠唠叨叨地吐槽:
“你晓不晓得超速驾驶要扣分啊?”
“晓得。”
“你晓不晓得分扣完了要学习重考啊?”
“晓得。”
“你晓不晓得工作室为撤掉你“王俊凯市内驾车狂飙” 的小道消息费了多大劲?”
“晓得。”
“你晓不晓得为腾出你重考驾照的时间改了多少行程?”
“晓得。”
“那你晓不晓得马哥我现在既要当助理又要开你的车,你要给哥涨工资?”
“不晓得。”
“你个屁娃儿,”小马哥气到,“今天‘U购’的事情搞完,明天老老实实去驾校学习吧。”
再次看到霍兮,脸上的伤已经看不见了。眼睛里的神情却还有点郁郁的,尽管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笑得让人心疼。
王源马上就高考了,艺考成绩早已出来,虽然考上了,但还是不太满意,就想着把文化课再提高一些挽尊。这次抽出时间来北京,一则是给“U购”发布会站台,二则是想看看霍兮。
此刻四个人聚在一起,但气氛并不欢愉。霍兮的父亲虽已醒来,但霍兮联系过大伯,得到的却是更可怕的消息。原来父亲是因为得了肝癌,才得以提前出狱保外就医!父亲深知自己不久于人世,得知女儿成了大明星,不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又连累她被人耻笑。所以申请到北京来看病,想偷偷看看女儿。其实他根本就是跟大伯他们一起来的,就藏在附近的小宾馆里。他不想看病,也没有钱看病,只想远远地陪着女儿,自己等死!他知道霍兮还要在北京待几天,所以并没听哥嫂的劝说跟他们回去,就是想再多看看女儿……
王源和千玺没想到仅仅十来天不见,霍兮就遇到这么悲伤的惨事,只有慢慢地劝她,陪着她流泪。
霍兮本不是那种不谙世事只知道沉湎于哀伤的女孩子,可是父亲的事情确实对她打击太大了。而此刻身边,也只有他们三个可以倾诉。
“你们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吗?我最难过的是,以前我不想告诉别人我有个这样的父亲,现在他躺在病床上可能只有几个月、几年的光阴,我却不能告诉别人,他是我的父亲!”
三兄弟心里明白:霍兮现在正值事业上升期,公司肯定不会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一个将死的囚犯父亲。即便这个父亲舍身救了女儿,霍兮一定也会被舆论猜度诟病。
“我不能说出他是谁?外面的人就胡乱猜测,说他是追星成瘾的老花痴,是私生饭变态狂……可是作为女儿,我竟然不能替他辩解,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出来说‘这是我父亲’……”
霍兮伤心地诉说着,难过得身体都蜷缩起来。
王源上前扶着她安慰道,“你别难过了,网上多难听的话都有,不要当回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海纳也做了工作给压下来,这两天已经没人提了。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好了……”
千玺也在一边咬着手替霍兮着急,“小溪,你先别这么难过。叔叔的病也不是就治不好。,我小时候老家有个亲戚和他一样的病,当时也说没几天好活了。可去年我回去见到他,还好好的呢。”
王俊凯看着霍兮痛苦的样子,很想冲上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可是他明白现在他不能这样做,他暗自握紧了双拳,在心里默念,“小溪,总有一天,我们会冲出这个樊笼,我绝不会再让你哭泣!”
第二天,王源起了个大早,十点多的飞机回重庆,本来还可以多睡会儿,可是他怎么也睡不着?想起昨晚霍兮痛苦流泪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安慰是那么无力。王源在酒店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第一次感到原来对于女孩子的伤心,自己竟然没有了主意……看了看表,王源忽然决心去趟海淀医院看看霍兮,哪怕只来得及看一眼……
王源武装得结结实实,做贼一样溜进海淀医院。医院还没有上班,但是已经有好些人在排队了。医院病人多带大口罩,捂得很严实的人也很多,王源钻在人堆里并不明显。
路上给强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来医院的事,被强哥一顿念,说是马上过来接他,嘱咐一定谨慎不要被人认出来。
又给霍兮打电话问她在哪里?没想到霍兮竟然没在医院,她回去给父亲做早饭了。说是很快过来,让王源先找去病房等她一会儿。
王源小心翼翼地上楼,找到霍兮爸爸的病房。房门并没有上锁。他蹑手蹑脚地进去,轻轻带上门。病房中间的床上,一个中年男人沉寂无声的睡着,头上缠着绷带,还吊着一只腿。王源看了看床头的卡片,应该就是霍兮的父亲了。王源不敢打扰他,看到窗子底下有椅子,悄悄走过去坐下来等霍兮。
椅子旁边的圆几上,放着一些病例之类的东西。王源看到霍兮那个熟悉笔记本也放在那里,里面夹着一支笔。王源随手翻开夹着笔的那一页,看到霍兮新写的一首小诗:
“hey
我的小兔子
你去哪里了
我找不到你
也找不到我自己
小小的世界
睡不着的灯
愿此生没有泪水
愿泪水都变成天上的星星
Hey
我的小兔子
她睡着了吧
她不在这里
也许在另一颗
湛蓝的小行星
那星球在暗夜里漂流
我听见银河的水声
不同于都市丛林里
尖刀般划破耳膜的车声
声声不息
整个夜晚的幽暗
都在诉说着我想你
Hey
我的小兔子
你去了哪里
我把你弄丢了
就像弄丢了
我自己”
王源一行行读来,不觉流泪。一直以来,已经习惯了霍兮的大度、温柔,从不曾窥探过她的内心,深藏着多少无助、委屈与难以化解的孤独。可是以自己目前的能力,也只能说一些空洞的安慰而已……
“你是,小溪的朋友吗?”不知什么时候,病床上霍兮的父亲醒来了,艰难的转着头,看向王源。
王源连忙擦干泪走过去,“叔叔,我是小溪的朋友王源。您醒了啊?叔叔,您要不要喝水?”王源看到霍爸爸说句话都吃力的样子,连忙在旁边饮水机接了点温水过来。
“不了,谢谢你啊,王源。”霍爸爸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王源在床边的方凳上坐下。
王源把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乖乖坐下和霍爸爸说话。
“王源,你和我家小溪认识多久了?”
“不到一年吧,她来这里上学,我们才认识的。”
“哦,那这一年,小溪她过得好吗?”
“她过得挺好的,小溪很聪明很能干,有很多朋友,大家都认识她。”
“是呀,我们小溪是大明星了,大家都认识她。可是我老给他丢脸,害她被人耻笑、被人欺负。我对不起小溪,也对不起她的妈妈,我是个没用的人……”霍爸爸吃力地说着,竟然流出泪来。
王源连忙抽了床头柜上的纸巾帮他擦掉眼泪。“叔叔您不要这样说,小溪她不会嫌弃你的。她一直很想你,一直很想你。”
“王源,谢谢你安慰我。我的小溪一直是那么好,可是我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她那么懂事,会因为她的妈妈,从前在民大没有毕业就自己考进民大。也因为我和他妈妈当年在北京留不住,就一心想到北京工作。还因为我,他的父亲违法犯罪,才学了法学。她什么都没说,可我知道她是一心想要为我们争气,圆我们没圆的梦。可我们什么都没给她,还给她留下个、本不应该由她负担的奶奶。”
“叔叔您别担心,小溪她就是那么能干的,奶奶去世的时候还庆幸自己住了北京的大医院,夸自己的孙女会挣钱。”
“可惜我这个做父亲的从来就不会挣钱。小溪小时候很有舞蹈天赋,也爱表演,老师们都夸她是个好苗子。可惜我没有钱送她去学舞蹈,她只有自己跟着电视在家里跳……小溪的妈妈死得早,别的孩子欺负她,那时候我天天在外边忙,很多时候都不知道。唯一一次去幼儿园接她还迟了,幼儿园都没几个人了。我往进走,看到出来个接小孩的妇女边走边骂人,说小孩子没妈没教养什么的,别人让东西吃也不知道客气,都拿过去。我进去一看呀,幼儿园只剩下我的小溪,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抱着半包花生牛轧糖。原来是同学的妈妈让她吃糖,小溪打小爱吃牛轧糖,才三四岁又不懂客套,以为是那袋糖都给她的意思,就连袋子接了过去。我那时候就很心酸,我想我一定要多挣钱,让我的小溪去最好的舞蹈班,天天在她的书包里装好多牛轧糖……可惜后来我不择手段弄来的钱只是让家里宽裕了几年而已,却给小溪带来更长久的耻辱,连我的母亲都恨我,我哥哥都对我很失望,我真是……”霍兮的父亲本来很虚弱,说说停停地讲了许多,越来越吃力。
“叔叔,您可千万别这么想。”王源见他难受,连忙动手将他扶起来些,帮他抚着胸口。“小溪她还是很爱你的,她也知道你是为了她才不惜一切的。你能不顾一切的挡车救小溪,就已经足够说明你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王源,你要走吗?不好意我来太迟了,让你白等了这么久。”
王源刚从病房出来,正遇上提着食盒袋子匆匆赶来的霍兮。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要赶十点多的飞机,这会儿强哥一直催我,我得走了。叔叔刚才醒来,我陪他聊了一会儿。你赶紧把饭拿进去吧,叔叔应该也饿了。”
“谢谢你啊王源,谢谢你陪他聊天。你们知道的,我这些天都不敢跟爸爸多说话,也不敢提他的病情,一说就想……”
“小溪你别这样,你一向都很坚强。其实别人说什么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能陪着叔叔安心地走完这一程。还记得你说奶奶走的时候,你陪着他,她也很开心是不是?”
“嗯,王源,谢谢你!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她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王源,“我自己做的,带着路上吃吧,你赶快去,再耽搁要迟了。”
王源低头一看是包花生牛轧糖,笑了,没有接,只是伸手拈了一颗。“你为什么自己做牛轧糖?”
霍兮没料到他忽然问自己这个,微怔了一下说,“自己做便宜呀,又干净放心。”
王源笑着抬手给她点了个赞,“小溪,你真是棒棒的!”说着把霍兮的手推了回去,“知道你喜欢吃这个,自己留着吧。我只要这一颗,就足够。”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小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王源将手里的牛轧糖放进嘴巴,吮了吮,露出一个大大的满意笑容。
“小溪,我只要这一颗,就足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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