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版本系江湖乐队《乌兰巴托的夜》。
悠扬的马头琴,舒缓的手鼓,闭上眼睛能看见古老的草原,能听见温柔的话语,能看见马儿得得跑,能看见风儿轻轻追,能闻见风送草香,能看见星垂平野,能闻见弥漫醉意的马奶。
慢慢地,我看见的是我的故乡,看见的是那里如水的夜晚,看见的是卧在门口的大狼狗,看见的是漫山遍野的杏花,看见的是绿油油的麦田,风一来,杏花洒了一地,麦穗开始饱满。风再一来,大雪飘飘,寒夜漫漫,炉火炊烟。
我还看见我的母亲,看见我的祖母,看见我的父亲,看见我的所有亲人,他们像一颗颗星星,在远处看我,那么近,那么远。我看见他们有的絛然远逝,有的照亮夜晚,有的在云后面挤着,有的发着微弱的光。我开始数,总是能想起他们,却不能总看见他们,只有在夜晚来临时,我才能看到,可那些星星数着数着,越来越少。有些昨日最亮,而今已经看不清了。而我看得最清的竟然是月亮,我在内心称之为月光女神,我像一只飞蛾,总是向往更光亮。
唱歌的人不许掉眼泪,听歌的人也不许掉眼泪。
乌兰巴托的夜,那么近,那么近,近的不能让人回去,可是一旦离开,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哪一条都不是曾经走来时有过眷念的地方,有过殷切期待的地方,有过刻骨铭心的地方,那个地方是有风吹麦浪的,是有桃杏花开的,是有白雪皑皑的,是有秋荫向晚的,是有琴声悠扬的,是有牛羊暮归的,是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是有“逮求”(赶牲口的声音)一声山山绿的。关键是,那里有我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此时此刻,浑厚而又深情的男声,一点点的正在吞没我的耳朵,我就以为那个唱歌的人是我自己,唱歌不许掉眼泪的是我,听歌不许掉眼泪的也是我。
不信你听,是我在唱:
穿越旷野的风啊,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我醉了酒。
飘向远方的云啊,不要走。
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
飘荡异乡的人啊,在哪里,
我的肚子开始疼,你可知道。
飞向火焰的鸟儿,不要走,
明知今夜疯掉的啊,不止我一个。
连风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连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跳过了很多句——“乌兰巴托的夜啊/那么静/那么静。”
印象最深的是“我的肚子开始疼,你可知道。”可能是思念家乡的味道了。
因为我觉得,这首歌是唱给我的。
2015.4.12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