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饥饿的苏丹》作者凯文·卡特因这幅震惊世界的照片获得了1994年普利策新闻特写摄影奖。然而,就在颁奖仪式结束两个月之后,他却选择了自杀,自杀前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真的,真的对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远远超过了欢乐的程度。”
世界充满苦难。
对个体来说,生、老、病、死,都伴随着血与泪;对社会来说,饥荒、战乱、疾病,都考验着存与亡。
01
每个人都是哭着来到世上,这本身就是一个预言,预言着多苦多难的一生。
也许你会反驳说:有很多过得幸福的人啊,他们成功、富足、漂亮,家庭和美,朋友环绕,没有什么缺点,也不缺少什么,这样的人生跟苦难有什么关系呢?
那是因为:有看得见的苦难,也有看不见的苦难。
媒体中时有某高管、某教授跳楼的新闻,这些拥有光鲜职业的人,过着看起来体面的生活,可是心里却充满了生命难以承受的压力,这种压力难道不是一种苦难?
苦难,有时候是一种让人怜悯的境遇,有时候却是一种难以为外人道的心绪。
02
幸福的生活总是相似的,苦难与苦难却各各不同。
在种种苦难之中,“死”应该算是最沉重的了,偏偏这又是人人都无法逃脱的宿命。
我经历过很多“死亡”,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13岁的时候,外公患肺癌,临终前,我在他身边,亲眼看到生命之光一点一点黯淡,那时的感觉是伤心;
18岁的时候,养育我长大的外婆在病魔的摧折下离去,我因考试未能送她一程,那时的感觉是遗憾;
21岁的时候,学校一个40岁的博士姐姐跳楼身亡,我走过楼下血迹斑斑的地面,那时的感觉是惊惧;
23岁的时候,隔壁班的一个优秀女孩在交通事故中死亡,看着纪念海报上她满脸笑意的脸庞,那时的感觉是叹惜;
26岁的时候,听闻高中时的同桌——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因暴病离世,留下一个2岁的孩子,那时的感觉是揪心;
28岁的的时候,我因剖腹产伤口感染,一个月内三次大出血,三次进ICU病房抢救,那时的感觉是绝望;
……
我所经历的这些,其实只是“死亡界”的冰山一角。据统计,全球每一秒钟就有1.8人死亡;每一个小时,就有一个物种从地球上灭绝;每两个星期,就有一种语言消失……这是一个生生不息的世界,也是一个死死不息的世界。
在生死之交的痛苦关头,这些数据能给你安慰吗?
03
苦难源自比较。
一个在贫民窟生活的人可能会觉得很幸福,一个中产可能会觉得生活很痛苦。
我在ICU的时候,最开始自怨自怜,在呻吟、惊慌和哀叹中浸润多日,了解到周围病友的状况后,竟然感到很幸运——因为相比他们,我的病情算是比较好的。所以,对那些健康的人,我有一个建议,当你感觉痛苦时,去ICU看看,你的生命会立马阳光灿烂!
04
苦难本身没有意义,就像生命本身没有意义一样。
生命充满苦难,所以,我们活着的意义就是赋予苦难以意义。
苦难给予了我们选择的自由。
这种选择不是选择早餐吃包子还是面条,不是选择穿裤子还是裙子,它是生死攸关的选择——选择失败还是胜利,选择消沉还是振作,选择真诚还是虚伪,选择善良还是残忍……弗兰克在《活出生命的意义》说:
“ 有人会说:‘我对生活已经全无指望。’ 我们必须告诉自己,也告诉他,我们对生活有什么指望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对我们还有什么指望。我们得放弃问生活的意义,而把自己放在被拷问的位置,每天,每时。回答不是空话也不是冥想,而是行为和举止。生活最终意味着承担寻找正确答案的责任,并履行它持续加诸于自己的任务。”
年少的时候,觉得世界多美好,觉得人生充满希望,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年龄越长,越感觉到人生的苦和难,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无能。不过也因为此,反而体会到生命的意义和美好——不是物质的满足,不是肉体的欢愉,也不是功名的加持;而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希望,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欣喜,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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