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一月的第三周,武汉的天空洋洋洒洒飘下一场经年不遇的大雪。我和吖在家闭关一周,吃喝吵吵睡觉觉,逼仄的房间里搞不起有趣的娱乐活动,幸而我有手机,她有电视。
雪停后的几日,在阳光短暂且羞涩的撒播下,积雪渐渐消融。终于能外出放个风。
拂过雪的风是凛冽的,令人陡然精神一振。我和吖赤着手哆哆嗦嗦地捏了个小尺寸的雪人儿,盈手一握。吖乐得手舞足蹈,我的目光从娇小的雪人转向灰白的天空,迎着毫无杀伤力的阳光露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每日,若有半刻能感受到如此般纯粹的快乐,就能支撑我在这黯淡的人世间继续苟且下去。
父母年近古稀,身体明显越来越差,却依旧不时照顾着我和吖的起居,他们将忙碌变成习惯,就像我的懒散已成为经久难愈的旧伤疤。
然而,我的问题绝不限于懒惰和散漫。
一点轻微的身体不适,会让我情绪陡然降至冰点。
一个寻常的小挫折,会让我失去幸福生活的信心。
一句无伤大雅的玩话,会让我纠结思虑一整天。
一个不置可否的小冲突,会让我彻底崩溃失去控制。
那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那一群中的个。
缺少陪伴被亲人嫌弃的童年。
考试失利丧失斗志的学年。
社交恐惧没有朋友的每一年。
我不美,不聪明,却也不够努力。
我曾暗自决定,在三十岁生日那天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了不令父母太过伤心,三十年,对我已是极限。
可老天爷偏要跟我开玩笑,让我在三十岁的前一天将自己嫁掉。
当我有了一个爱人,一个家,一个孩子,我南辕北辙的生活不知何时步入正轨。老天爷不知何故回心转意开始眷顾我补偿我。
但,我却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感受幸福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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