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坚持,都不会是徒劳
武文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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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赞美苦难,苦难只是苦难本身,对大多数人来说,因苦难遭遇造成的负面心理扭曲远远大于正面的身心健康。
从小对父亲的变态人格产生疑问,暴躁、懦弱、虚荣、自负、自卑、吝啬、僵化、无知等等,父亲许多的无知来自心理扭曲,国人又不注重心理健康,那么肯定不会良性地生活或正常理性的交流。
小时候父亲经常拉我去澡堂洗澡,我很不乐意跟他去,不如与小伙伴一起去,在澡堂里折腾舒服。父亲总是把肥皂打入毛巾上,从头到脚给我擦,连脚趾头都擦遍,烦得我够呛。睡觉时经常叫我跟他一被窝,他搂着我,虽然我很不乐意,亲亲这、亲亲那、摸摸鸡。。。烦透了我。
可是,打我的时候,极为疯狂,小时候都怀疑自己是否是他亲生儿子。父亲就是这种分裂之人,用正常的思维无法与之交流,就这素质,天天看新闻联播,一次骂我:你他妈恨不得星条旗插在广场上!
后来大了以后才分析出,父亲的人格分裂与他悲惨的童年和少年有关,在上上篇《奶奶》里提到。他又没文化,刚愎自用,所以到老也是糊涂蛋。
从父亲身上悟出一个道理:二逼之人永远是二逼,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改变,到八十岁该二逼时还是二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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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琢磨和怀疑父亲,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注重心理的健康,也没看相关的书籍。注重反省,不能跟父亲那样。后来发现,社会上一些人的毛病与办操蛋之事,都是心理不健康所致。
那年我惹了点事儿,判了7年。我想,黑啊,这是逼我悲惨人生的节奏啊。
里面非常之苦,全方位的苦,有时苦得也落泪。但是,我没有让外在的苦难击倒,硬挺着,还要健康地调理自己、升华自我。
7年大墙生活,我是这样划算的,一天24小时,睡眠6小时平均,在外面也睡觉,睡着了在哪里都一样,睡眠可以抵去刑期,这样就可以少2年刑期。
年纪轻轻就入yu,明摆着自己一生要毁,不能被击倒。幻想自己是孙悟空,太上老君起初是想把孙猴子弄进火炉里烧死,结果把孙猴子炼出了火眼晶晶。我要当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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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我就看书,在里面能借到的书都看,也让家人在外订阅美术杂志和书籍,虽然不是很多,也不好意思管家里多要。
一次yu里把外面书店安置里面几天,卖旧书给犯人,我很高兴,以少吃罐头的代价买了一些。
有时经常干活干到凌晨1点(个别时候还晚),6点还要起床,睡前强忍着看书20分钟。一次集体洗澡,洗完排队陆续等待出来的人,地上有半张报纸,因下雨地湿,报纸贴在地面,于是我就蹲下看报纸。旁边一人指着我说:看看,大家看看,什么是文化人,这才是文化人。
我如饥似渴地尽量读书,就是想超越自我,不想被眼前的苦难所羁绊,文化丰富了,才能武艺高强,不是让我倒下人吗,错!我要练就铁骨铮铮。
还有,我把所有看文字的时间,都不算刑期,从心理上我的刑期又缩短了不少。劳改毕竟繁重,但也有没活的时候,节假日的时间用来看书也是爽事儿。
大家没事的时候玩牌,或用四副牌加在一起,当麻将玩。我不玩,到现在我都不会打麻将,我不浪费自己的青春时光,不浪费生命,用来看书。
其实我当时的求知欲,是逆反心理的支撑。出来以后,看闲书也少了,买了许多大部头的书,打开刚要看,心想看它干嘛,现实与书本十万八千里,一脸茫然,看不下去。不过,我画画还是比较用功,人怎么也得有一个看家的本事啊。
在里面这些年,我基本还算是超然的。环境的恶劣必然会因“生存”竞争,拉帮结派是自然,相互使腕子(算计)也时有发生,我不参与。不是我清高,是不想污染了自己内心。
正因为我人缘基本不错(在yu里也打过几次架,给对方缝了6针),后来介绍几个人给老廖作采访,首先如果我人头子不行,也没人答应顶雷干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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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刚进来还是很朴实,几年后完全是“监yu的孩子”,一水儿的黑社会思路。我一直要求自己:无论今后人生多么坎坷,也要心存一片净土。至今依然信奉此。
回归社会,一些人认为我脑子不灵活,笨。其实他们是狗眼看人低,我不是不会圆滑,我是不屑,爷见过阵势大了,你们也配我对你们圆滑?为了仨瓜俩枣的利益拉拢人脉就装文明冒充儒雅,别扯蛋了!
我笨、不聪明,我是不想市侩,耍鸡贼你们谁比得了监yu人?即使我笨,那些年,我就是看,也看会了。几年前微博一网友说“你大小也是个名人,该装一下就装一下”,我只有呵呵。
许多朋友说我不会泡妞,在我面前洋洋得意教我。我心说,你们就是不折不扣的庸俗。我不乐意,那是因为我有标准不想降低,我心中的爱是什么,自己清楚。我不是找炮友,我是寻找真爱。
找不到真爱,算我倒霉,我一直深信:所有的坚持,都不会是徒劳!不仅仅是爱情。
《完》
2019-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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