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庄云游-4
武文建
1
从我记事起就喜欢画画,记得好像是唐山大地震以后的几天,我爸要教我毛笔字,玩了几回实在没兴趣,直到现在我的字都不好看,没样儿。
喜欢画画,画画自由,有时自己想象的画,拖拉机、汽车、水里的鱼和鸭子、画日本鬼子等等,有时临摹小人书。画出来让妈看,妈一脸高兴连连称赞。
我哥比我大十岁,他每次都挑画里的毛病,一次我妈说,你别瞎挑毛病,你画一个画一个。我哥就不敢赌气答应,因为他是真不如我画的好。好多年以后他因工作需要自己费力画了一些家具图让我看看,我说,你这画的不是东西,透视不对,你就不知道什么是立体。
喜欢画画还有一个原因,以为画画就是拿着画箱子漫山遍野的游荡,又画画了又玩了,这职业太好了,我从小的画家梦一半是为了玩。
也许真有宿命的存在,我这么些年总是外地写生兼游玩,当然了,为什么出来还有其他原因不提,总之,至少画画写生这块,命运按照我儿时的梦想运行了。命运这东西,谁说得清楚?
2
这次来到淄博峨庄地区写生,衰败的村落折射出世事沧桑。民国远去,村落的文化架构随之消散。
所谓城市化,其实就是权贵色彩的房地产经济,乡村不得不依靠城市。千年农业大国,乡村没有了经济、文化、自治的基础,如同无源之水,枯竭是必然。
乡村的衰败也是千年文化以及民俗的逐渐消亡,民国退守台湾,大陆从物质到精神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乡绅架构、祠堂敬畏、民风民情不是一网打尽就是变异,一切突变得不伦不类。
在残墙断壁坍塌的老屋前,仿佛看到多灾多难的民族史,不免令人唏嘘感慨。无可奈何,无法挽回,一点辙没有!也许,这是命。
3
在古村里溜达,脑海浮想联翩,当然了,还要思考如何刻画这些村庄---用色彩制造一种如电影般梦幻感觉。
土泉村有一棵流苏树,碑记曰是齐桓王打了一个胜仗,亲手所种,每年五月初开一星期左右到花,此树与其他同类开花不一样。
按碑记流苏树距今有2700年了,我真有点怀疑这个美丽的传说,树龄千年应该有。这棵树是村里的灵魂,村中央还有一棵600年的国槐。
人在大自然中如此短暂渺小,没有一棵大树寿命长,一块老砖石、一片斑驳的泥墙都能言说着百多年的历史。我点燃一只烟当香火放在流苏树前,敬畏生命,也感慨肉身的脆弱。
村里溜达,看到留守在家园的老头老太太和残墙断瓦,总令我心情沉重,叹息稍纵即逝的短暂光阴,总有无可奈何花落去之感。
一群艺校绘画学生突然的出现,古村突然有了生机,空气似乎也不凝重了。学生如似天使在村里穿梭,在古老的反差中,她们如彩蝶漫舞。。。
2019.9.17
武文建:峨庄云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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