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的时候,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也不痛。
扑腾扑腾的水声,或者还有惊叫声,站在蹦极一样的甲板。我问自己如果这样跳下去会不会失重,因为失重的感觉并不那么美好惊险,一阵阵后怕。我终究是没能往下跳。
其实最早看到的还是“火塘诗人”,老早就听老师讲过“火塘诗人”的传说了,此人在翻动的的龙骨车上点火做诗。初去时,老远便瞧见两亭桥中间燃起的火星,走近了时,吟唱的声音徐徐环绕了来,如佛前的素诵。一头长发披散,杂乱的落在了肩上,他穿得全身的黑,若没有火星,他防佛就融入了这座夜。他是侧坐着的,双手抖动着柴火棍,火星在夜里如精灵般跳动消失,柴火烧得也旺,照得他满脸通红,他看到了我们,转过了脸来,我记不大清楚了他的样貌,只感觉到非常的俊俏,五官轮廓凹凸有致,他微笑着站了起来。
我惊讶的看着这幕场景,他身下的龙骨车仍旧一下一下的向侧翻着。整座翻跳的桥全是榫卯连接改造过后的骨车桥,每当骨车翻动一次时,整座桥都会剧烈的颤动,刹时人往骨车上一站,骨车的侧页翻转打开,人便掉到了下层的甲板上,接着便是几声扑腾的响和尖叫。我急切的跑到了栏杆边,好友们已经在淤泥中游动了,淤泥也不沾身,不显脏,和水一般,只是它终究是淤泥,不如水一般流动自由,这时我才看清同来几人的面孔,不由的狂喜跳动起来。
还是两个月前的模样,胖子在淤泥中伸出了脑袋,大片的白从胸前露了出来,挥手大骂我怂逼,邓金花自顾自的游着,双臂展开,衣服的后襟浮在了泥上,像朵被鱼撞着的荷花,缓缓地远去,韦金花在后头死命的追着,仿佛邓金花抢了她的衣服般把泥塘闹得很凶,而滕金花并没有出现,只是室友的“女神”在泥中扑腾着,用浑厚的嗓音同我讲话,我诧异于她的出现,也惶惶的看着“女神”,她较之于上期脸上确实精致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也上来了,可眼画得太浓,眉毛修剪的太厚,底子还过于粗犷,配上声音,只能满足于好奇心了。虽同在一个学校,却有半年的光景没有见过了,室友说她学会了画妆,妆画的棒极了,用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就是:我的个天,那妆是画的相当的好,讲真,这必须是我女神,没话说……。可在我的映象中,她是很善良友好的,不和人闹脾气,也不做作,很真实,我想,这些个于她身上,是很美的。
栏杆边的一对情侣调皮的欢叫着,男的说:这玩意有七响哩,比我厉害。女的说:是啊,好美啊。
炮声哔哔的划过了桥洞,在泥上炸开了花,大抵又在拱背上顶了嘴,嗷嗷的起伏着冲向了远方,在远的黑夜里,哔的炸开,消失,虚无。
而以上的这些,也都只是虚无。
没有火塘诗人,没有点不燃的骨桥,没有两个月前的样子,没有昨晚打电话嚷嚷着要过来的胖子,确实没有被替换了的滕金花,掐着原来也不痛,因为这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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