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酒桌喜遇老大哥玉花情属翰臣心
当赵老翰来到公记饭店时，李久如领着杨润昌早已到了。赵老翰一进屋就看到玉花了，她胆怯地站在门旁。当看到赵老翰进来，偷偷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眼睛里露出感激的目光，微微动了一下身，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出声又低下了头。赵老翰欲语还休，因为他看到了乔本茂。
赵老翰连忙来到乔本茂跟前抱拳施礼：“大哥！听李二爷说你来了，我高兴的没法。他说晌午就能见到你，果然大哥厉害，竟然来这疙瘩当上的掌柜。”
“我也高兴啊，到这疙瘩就听到你大名鼎鼎，一个当伙计的竟然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赵老翰又向杨润昌施礼：“抱歉来晚了，让兄长等急了吧。杨大哥，上午给你划了有六十火车，加上李二爷的有八十火车了。等我凑上一百火车，就发货给你。”
杨润昌站起来还礼道：“没想到你赵老翰这么够哥们意思，话说到就做到。好我就等你凑一百火车。话说到这儿，货发到天津卫，收到货马上带钱来见你！”
李久如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没想到两人做买卖这么痛快，好！翰臣，我还寻思把益发合五站分号大掌柜介绍给你，没想到你们早就认识呀。向斋刚刚接手当掌柜来就拜访我，很是豪爽，我们很是谈得来。好兄弟，性情一样。你个赵老翰真是有人缘呀。”说完，又指着赵老翰跟乔本茂说：“这位小老弟来四平有十来年了，一直给人当伙计。这不想出来自个儿开小铺。要说我看着他长大的，话有点过了。不过，这十多年他也是在我眼前成长起来的。对他的人品也算是相当的了解。向斋见到这位小老弟感觉如何？”
乔本茂不慌不忙，拿起酒壶给赵老翰倒满酒盅说：“李二爷找到我，说是介绍一个朋友认识，顺便帮他陪陪戚。没想到是你呀。刚刚听伙计们说平康里出了大事，任里堂把大腿子给削了。”说着看了玉花一眼：“没想到今天两当事人都看到了。”
玉花正呆呆地站着，瞅桌上人说话，一看乔本茂瞅她，就不自然地笑了笑。
杨润昌起身说：“玉花，你过来，坐在翰臣旁边。一会儿我们得欣赏你的小曲呀。昨晚是不是一点没睡，写出新曲来了？”
玉花腼腆地说：“不是新曲，我是仿照填词而已。能把我写的这首歌唱给各位老爷听，是我的福分。”
杨润昌把玉花引到赵老翰旁边让她坐下，然后说：“玉花，你不要客气，我们哥几个不会把你当外人，李二爷有话，四平这疙瘩谁也不敢把咋样。昨晚，玉花让我给她找来笔和纸，说突然想起写首自己想唱的歌来，差不多一宿没睡。我到是有点喝多了，一觉到了天亮，起来还看到她正在不出声地练唱呢。我看了词儿，有点文采，写的不错，主要的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玉花，我看你出牢笼的日子不远了。”
李久如接话说：“这丫头还真挺痴情的。我去时看到玉花写的歌词了，挺感人的。一会儿听听保证好听。翰臣呐，你艳福不浅，我这月下老人还真没乱点鸳鸯谱。”
玉花在赵老翰身旁给杨润昌款款施礼道谢，这才坐下。赵老翰在一旁有些不自在，听两人说话的意思好像玉花跟自己是板上钉钉了。可自己现在说身无分文也差不多，就是跟杨润昌做成买卖还得靠跟好朋友赊来。这怎么能养活得了从窑子里出来的人呢。赵老翰勉强冲玉花笑了笑。没想到这一眼马上看到了当年见玉花的影子。坐在车里的小姑娘，那明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了，小姑娘长大了，却经历了意想不到的磨难。赵老翰心里隐隐作疼，陷入烟花柳巷这让赵老翰感觉十分不舒服。可现在又有啥办法腻，赵老翰真是陷入两难境地，认也没法无钱赎，不认心里过不去。
正在赵老翰处于两难之时，乔本茂先举起酒盅说：“李二爷我先提一盅，有点迫不及待喧宾夺主了。不过既然请我来陪客，这是看得起我，杨大官人和小老弟，哦——，赵老翰是我兄弟，当年我俩在通江口结拜后，就北上到买卖街分的手，当时他去了赫林子，我进了益发合。没想到能在这疙瘩相遇，这也是个缘分。我们哥俩就是这么有缘。听伙计们说，杨大官人来过益发合吃了闭门羹，就用这盅酒请罪了。李二爷咋样？都干一盅。”
李久如笑道：“啥喧宾夺主，我还真怕你这大掌柜对我们不屑一顾呢。没想到竟然还会是赵老翰结拜大哥，赵老翰——！我对你更加高看了。玉花你也别太拘束，能喝就喝，不能喝就拉倒。”
玉花只是笑笑无话可说。
乔本茂却说：“喝酒我可不带她呀，一会儿我还要听她一展歌喉呢，喝了酒再辣了嗓子，咋展歌喉？”说着站起来跟杨润昌碰了碰盅，也分别跟李久如和赵老翰碰了一下，举起盅一口喝干了。
乔本茂现在是长春益发合派到四平分号的掌柜，文质彬彬的像似个读书人。他也是从学徒工做起的伙计，一步一步干到吃劳金，因为吃苦耐劳、聪明会干，被长春益发合新掌柜相中了，就派到四平街火车站内分号当了掌柜。李久如是商会会长，初来咋到的他必然得先拜会李久如，两人谈得来，李久如才把他请来作陪。
杨润昌此时满脑子就是如何能顺利地采购到大豆，对于吃喝到不在意，至于谁来陪着喝酒更不在乎了。但是，他看出李久如心思，李久如的安排中心只一个目的，那就是如何把眼前这个年轻推举上去。从这两天和赵老翰交谈，他也觉得这个年轻还是可交的。尽管他看出赵老翰兜无分文，可李久如并没有看不起他，而是尽力在帮助他。那么自己这次到五站采购大豆，如果是赵老翰帮助完成任务，不仅回去脸上有光，而且这么大量采购在没有用拿钱就完成了，足以证明自己出门办事是有能力的，那么在上司面前就可以表明自己的功劳，提拔是指日可待的。想到此，杨润昌信心满满地说：“李二爷真得谢谢你，你想得太周到了。没有你我成不了事儿。当初，我到你那疙瘩说买大豆，你不卖给我，却说让我再等几天，原来是想推出新人呀。”说着，拿起酒壶给李久如盅里倒满后说：“来——！大哥，我为你的想法跟你干一盅！”跟李久如碰杯后一口喝干了。
杨润昌拿起酒壶又把酒盅倒满后说：“通过这两天接触，我对赵老翰这个小兄弟有了新的认识。特别李二爷把向斋老弟找来，我不知道你俩在通江口咋认识的，当时，你向斋肯定还啥也不是呢。穷的可交、富的可维。不论什么身份，只要人好他都能保持朋友关系。这是难能可贵的！”端起酒盅冲乔本茂和赵老翰一举：“敬你俩一盅！”说着站起来跟乔本茂和赵老翰碰盅后一口喝干。两人相碰随后也都喝了。
乔本茂放下酒盅后说：“杨大哥，不瞒你说我们哥俩是在辽河边上认识的。他没事到河边看景，没想到他见我在河边正往石崖上，以为我要往下跳，就跑过来救我。哈哈，那时家境破落正想咋办，赵老翰说上关东投奔他爷爷。是呀，树挪死、人挪活。换种活法才有出路，既然不能在家当公子哥了，出去扛活也没啥大不了的，就这样我与赵老翰同行去了益发合。”乔本茂拿酒壶都倒满酒，后与各位碰盅喝干后又说：“杨大哥说‘穷可交、富可维’。赵老翰正是这样，你们不知道我俩到鴜鹭树还有一段另我刮目相看的故事。交了一位卖青棵葬父的朋友。其实，我也看到了可没往心里去，没想到翰臣很上心，他想在鴜鹭树打工赚点钱帮助那位哥们。还好，想去打工那家铺子少东家跟赵老翰是老乡，他出手帮助赵老翰解决了难题。来此真没想到这么快遇到铁哥们，我以为他还在赫林呐。赵老翰，翰臣！咱哥俩干一盅！”
赵老翰也激动地端起酒盅跟乔本茂一碰，一口喝干。
杨润昌一听哈哈大笑，饶有兴致地说：“本来，我相信赵老翰答应了准行，但也没想让他完成多么大的量，只要有几十火车发过去，我回到奉天也就说得过去了。没想到发生了，也听说了这么多故事。真是不刮目相看都不行了。”
他看了一眼赵老翰和玉花之后说：“既然这样，在这里我也不说是打保票。只要是头一批大豆到货，剩下的事儿就由我来办，保证让你们都刮目相看。不过——”杨润昌说个不过两字就停住不往下说了。只是笑眯眯瞅着赵老翰和玉花。
玉花听懂了杨润昌的意思，心存万分的感激。
李久如明白了杨润昌的意思，他也给杨润昌倒满了酒说：“咱哥俩真是对心思，先喝了我再说话。”一口喝干后，放下酒盅说：“赵老翰呀，听明白没有？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管他任里堂任外堂的不屌他。老归头若是想哄弄我那可不行。杨大官人采购的事打保票，翰臣和玉花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玉花听到这话，激动的不知如何才好，她紧张地扯住赵老翰的胳膊，感激地看着李久如。
李久如见此情景知道玉花已经意属赵老翰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