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胭紫
2021*7*
正要煮饭发现家里没有蔬菜或肉类，打开冰箱发现白花花的冰箱里仅剩一只番茄， 真是巧妇难为无菜之炊。
除了番茄，还有三只鸡蛋，番茄皱巴巴，鸡蛋干瘪瘪，或许能凑成一道熟悉的家常菜吧！
把生米下锅煮后，得把番茄切起来，磨刀霍霍，切着干净利落。
我自哼歌，沉浸在切菜的快乐里。
忽然，大文抓住我的刀柄，让我吓一跳。
我回头，“干嘛？宝宝？”
虽然他六岁多了，可很多时候还是只想喊他宝宝。
大文睁着亮过星星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妈妈给我切番茄，我想试试。”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食指，纵横交错的疤痕都是小时候给刀片切成的，考虑到用刀的事情，凡事都得小心。
大文还在看着我，眼神是坚定无比的，傍晚昏暗的天色造成了厨房的一片黑暗，我却在这黑暗中看见了他镇定的脸色，发亮的眸光。
“来吧！慢点。”我立刻给他让了位置，又迅速从墙壁上抽出一把小刀给他。
“刚好！嘿！”大文抛了抛水果刀的手柄，觉得很称手。
他把其中一边番茄切成三大块，然后横着摆放，迅速切成六大块，继续改刀时把它们分为了十二块小颗粒。
看着他迅速无比的切法，我惊了惊，这娃的心里早已有树，所以才切得整整有条吧！
他又抓了最后一大块番茄，左手按上番茄，右手的水果刀便已落下，速度快得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紧张得额头冒汗。雪亮的刀刃几乎紧贴着他左手的食指尖，但是右手还在发力往下按，眼神淡定从容！不知是不是光线差的原因，我眼睁睁看着刀背切入了指头，鲜血也从番茄里冒出来了，由于番茄也长着鲜红色，所以我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水果红还是鲜血。
脑海有个声音在提醒我:危险！
我吓了一个激灵，惊叫，“哎呀！危险，左手放出去点！”再不出声制止就晚了。
说着立刻把刀拿过来，做出示范，“你看，就这样，慢慢来，不急！”
可大文怎能不急？他反手就把水果刀夺回去，并且厉声阻止，“别动！妈妈，我自己来。”
他像个小大人，摆着一张严峻的脸，有模有样地把最后的番茄切下去。
我平常都切片，今天他显然已经换了个新花招——切颗粒。
我耐着性子等着他慢慢切，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急，只要求他安全用刀，细细切完即可，绝不能强制他切出完美无暇的颗粒来。
是啊！凡事不可操之过急，针对第一次切菜的大文绝不可罗列出像那位老厨娘一模一样的标准来。
想起以前在工地项目部做帮厨时厨娘创新的一道菜，说菜也不是菜，可认作为番茄酱。厨娘对我的要求及其严格，切好的番茄只要超过小半大小差异过大，一定让我把番茄甩掉，重新再切。她在乎的永远不是过程，而是结果，她不在乎浪费多少番茄，而只在乎每一颗切好的番茄颗粒大小都一样。
我不是机器，但是总得按照她的标准把番茄的大小改来改去，以至于我后来看到番茄就讨厌，看见她就想遁地而逃。
那堆番茄最终要和胡萝卜颗粒放到一起下锅煮成一道番茄酱，最后用于拌面条吃。煮成糊糊的番茄酱最终是看不出它原有的样子的，即便它先前美如天仙，最后也只能变成一摊扶不起的烂泥。
我不明白厨娘的用意，在我离开那个地方后的一两年里仍旧想不通她的真正用意。直到我的同事安慰我，厨娘就是个吹毛求疵的性格，总想把一件事情做成最完美的样子。我们大多数人都达不到她的标准，所以心里千万别有思想负担。
我立刻释然，厨娘是那种严格要求自己的人，但凡经过她手的东西必须要变成她心中期待的样子，否则就会对帮厨们挑三拣四。
做不到完美但必须追求完美。通过这件事，我给自己加上这条原则，并且用这条原则改变了许多事情。
到了现在，我依然要感谢她教给我的严于律已的行事风格。
所以对于孩童，我应该这样要求他——做一件事情时，先完成再完美。先尝试，再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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