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了一部真人真事改编的迷你剧《Angelyne》（安吉琳）。我看到其他影评的重点都是在说她是网红始祖，用出名而出名。在1984年，她让广告商为她立起巨大的广告牌，虽然她没有作品也没有名气，这一举动直接让她步入名人行列。她的金色头发，性感穿着以及粉色跑车成了一种标志。可影片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并不是她当时就在用现在网红营销的办法，而是她如何定义“真实”。
安吉琳显而易见是艺名。她也从来不说起自己的过去，甚至《花花公子》让她上封面她都没答应。后来一位记者挖出她是波兰的犹太人幸存者，乘邮轮时第一次见到邮轮表演小姐，被迷住了。小时父母对她很严厉，后来她就有了一个为大家造梦的想法。也就成了这个闪亮的安吉琳。但她对这些证据确凿的背景全盘否认，她说：“那是你的推断，但我的故事我来讲。”
看完影片，我甚至有些认同她的看法。前几天上《三明治非虚构人物采访课》，上课开头老师定义虚构和非虚构的边界是素材来源是否真实。其实这就碰到了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怎么来划定“真实”？老师后来讲可能没有“客观真实”，大家只能尽量保证“主观真实”。我想起纳博科夫说：一个故事即使力求真实，在达到听众耳朵中时已经进行了好几层改编了——当事人记忆对事件的主观改编，当事人对记录者转述时的主观改编，记录者听到后理解的主观改编。所以即使是第一手的记录者拿到的信息，也不再是完全真实的信息了。
有同学问那人工智能写文章可以让事件更真实吗？科技哲学里也有讨论这样的话题，但是人工智能也受设置者的倾向影响。所以现在有的人想着既然田野调查记录的也不是完全的真实，不如靠编造的事情来写论文。
再回到安吉琳的说法。我觉得有的人要求她承认自己的过去，确实没必要。在这么多年的成长里，也许她再理解过去的事情已经变化了几个维度了。真实发生的事，不代表产生的印象也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她也有主观定义自己故事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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