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
唐· 韦庄
傍 水 迁 书 榻 , 开 襟 纳 夜 凉 。
星 繁 愁 昼 热 , 露 重 觉 荷 香 。
蛙 吹 鸣 还 息 , 蛛 罗 灭 又 光 。
正 吟 秋 兴 赋 , 桐 景 下 西 墙 。
有多久不曾见夏夜浩繁星光?
犹记少时,居顶层,暑月燠热,一室炎蒸,浑如铸剑冶炉,汗涔涔下不止,终日无心进食,唯思饮水,是以得而清减,土人谓之“苦夏”。
每薄暮,家父挈水至露台,俯身执瓢倾洒,甫落地,即蒸腾而为汽,余初睹而心惊,不觉呀然有声,后乃习之以为常。
至夜,家祖母为拂拭竹榻,既毕,余姊妹并排躺其上,仰首望星汉,浩瀚其天,家祖母执扇坐其旁,为道牛女之事,志怪之言。至惊悚处,余亟以手蒙面,已而,缓启目,于指缝中略窥青天,觉其浩荡玄幻不可言。乃探指为数星光点点,家祖母见而呵之,正色言曰:“慎勿惊天上人。”言讫,又自语曰:“夜星多,昼必热,不知何时得解脱。”余姊妹偶呼热,家祖母辄温言嘱曰:“屏息静气,可得微凉。”更殷勤为送清风,伴余黑甜一梦。
斯夜斯语,如见如闻,忆少时细事一二,故为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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