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中怒火无处泄,只能靠苍白文字抒发抑郁
直到现在,我的内心仍充斥的烈火一般的愤怒,如同北京的雾霾重重地压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在法律健全的今天,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不能像黑道大哥们一样砍杀泄愤,只能提笔写出这篇出离愤怒的文章,来抒发心中不平。
但愿这篇文章写完,那团胸口的熊熊烈火能化作一口热血,从我的胸腔痛快地喷洒而出,让我不再抑郁。
在即将面临毕业四处找工作无果的尴尬时刻,还要面临学校的重重阻挠和恐吓般的压力,我的内心是濒临崩溃的。
二、似泥雕似木偶
因为我专业的特殊性,我们大四上学期只有一节课,因此我和一位要好的同学想要从大连(学校在大连)去北京实习,为以后毕业就业做准备。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合理不过的需要,却遭受导员的种种刁难,我对人生的认知也从那一刻开始改变。其实,早在大三课少到基本没有时,我就已经找到一个不错的面试机会。
因为知道学校导员那边对此的不支持,于我忐忑的写好一千字申请,走进不常去的导员办公室,做好与他周旋的准备。
“不行”。他面带微笑地淡淡地说,“我没有这个权力给你这个假去让你实习,况且你们还有课,这个得院长亲自批。”他优雅地用手扶了扶黑框眼镜,浓重的眉毛下,那双大眼睛闪着精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
“哦,那老师我可以请几天假去面试,跟公司那边说好暑期去实习行么?”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他每个动作,像电视剧里权贵身旁的奴仆一样顺从,甚至有点低声下气。
“可以。”他干脆地回答,低下头用桌上的直尺,用一种极为潇洒的东西撕下假条扔给我,想必工作十几年,他已经对这动作十分熟练,像屠夫屠宰分切猪肉一样熟稔。每张假条在学生手里,是通往自由的临时门票,在他手里,是不可一世的绝对权威。
写完假条,我毕恭毕敬地走出办公室,回头看他,依旧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电脑屏幕的光映的他脸上时蓝时绿,虽然他不停地动着,但却像极了那些蜡像馆里摆放的走形了的雕像。
三、多渴望我是个像阮籍一样可以放浪形骸的坏孩子
大三的期末带着一些惆怅还有微微的恐慌。
大家都在议论保研考研工作的事,我们都期盼着大四的那节课会突然被取消,那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自己的事儿了。
在大家的催促下,班委迟疑着去探那位导员的口风。据他回来跟我们描述的场景,我足以想象当时他如何被那位导员的话噎住,带着一丝夹杂着愤怒的无奈灰溜溜地走出了办公室。
当时的原话是:
班委:“老师,我们大四那节课是选修可以不选么,因为我们班大多数人学分修满了,而且很多人想去实习,为以后找工作积累经验…”
那位导员:“大四安排那节课就是为了不让你们在外面乱跑,出了事谁负责?我负不起这个责任。至于你们在教学任务之外找的实习跟学校无关,你们自己解决”。
班委:…
呵!堂堂一位教书育人的老师竟然说出这种话,惊讶之余更叫我心寒。因为自己害怕承担责任,而置学生的前途而不顾,我已经不敢再叫他“老师”二字。相比上一届的导员,对于学生主动要求实习,不但没有阻拦,反倒是欣喜地支持,还再三叮嘱。我不知道是谁赋予他那么大的权力,一句话竟可以否定掉我们东奔西走找实习的所有努力,还有,对于明天的美好想象。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向一直敬重的专业课教授寻求帮助,她对我们的处境除了理解便是无奈,再和我们多次沟通了解情况后,她说会为我们争取外出实习的机会。
我们满怀着感谢和期待开始了暑期实习,在开学时,我们已经做好偷溜的准备,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被如此禁锢!
就在跟公司请假返校的时候,教授告诉我们她为我们专业争取到了可以外出实习的机会,学校过一阵子会出正式的文件,我们按照文件办理手续就可以了。
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知道教授如何在繁忙的工作里抽身,和那位面容帅气的似橡胶人般的导员周旋的。从教授告知我们这件事情偶尔发出的叹气声,我能体会到她的无奈。
呵!我至今记得那声叹息,我听出了一种悲凉。
我想我若是像阮籍像柳宗元那般,敢于放浪不羁,毫不在意身外之物该多好。那么,我定会冲进那位导员的办公室,拍桌子与他理论。虽然我不如古仁人有才,但也要骂他个狗血喷头,血脉喷张,即使骂不过,我还可以打,再打不过我还可以逃,逃了之后使尽小人手段让他受难,让他不自在。
然而,这一切,只是我气极之后的无用的臆想,现实是,我依然要对他卑躬屈膝,只因他手里掌握着通往我未来的入场券。
四、压死骆驼的不是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且不断往他身上掉落的草沫子
原以为会出来的书面文件,在等了两三天依旧没有动静,打电话问,得到的是“学院这边自己通过审批了,学校那边我管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通知”的冷淡答复。
在内心深深地骂了句“滚你丫的”,我们选择了逃离。
去往北京的列车上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像是被灌了一摊地下道里混了各种酸甜苦辣臭的污水,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骆驼也许不是被压死的,是被河里的污水恶心死的。
回到北京第三天的晚上,正要吃自己煮的螃蟹的我,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那头是那位导员淡定冷漠的声音。像极了播音员没有感情的播报。
“你在哪儿?”
“北京”
“你跟谁请假了?谁允许了?”
“学校没什么课,所以想出来实习锻炼一下…”
“你这样出来,按照学校规定,超过三天按照旷课处理,十五天可以退学,你想不想要毕业证了?!”
“…”
“你以为学校你家开的,你怎么那么厉害,随便来随便走啊,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你们专业的人怎么都这样啊!”
“老师,不是有相关实习的书面文件会出来么?”
“学校那边在审批,具体时间我不知道!你们周三之前回来!学校没批之前你们不能离开学校!”
“恩…”
听着电话挂断,感觉电话那边像是个无底洞,里面布满了世上所有的肮脏,正在一点点把我往里面吸。
我发狠的吸了一口螃蟹腿儿里的蟹黄,“呸!一股儿臭水沟的味儿!”
五、敬你一杯酒,祝你在利益交织的深井里挣扎一生
第二天晚上,我们买了最晚的机票回去,看着订单上刺眼的票价,我咬了咬牙。
飞机下的北京灯火辉煌,四四方方的城市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升到最高空时,满眼都是黑云,我闭上了眼睛,感到耳膜一阵阵刺痛。
到了依然熟悉的办公室,我们拿着办好的手续恭敬的交给他。他又扶了扶眼睛,习惯性地皱着眉头看了看,开始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流程不对等等。
不知为何,他絮絮叨叨讲的什么我全然没听进去,只想起我在人与自然里看到的一种蛇,眼镜蛇。是那种黄绿色的,身子一直起来,上半部分左右两侧的肌肉撑的像个网兜。我觉得那是一种很漂亮的眼镜蛇,面目不似其他蛇那么可怕,但在赵忠祥充满磁性饱含感情的讲解里,我记得那是一类剧毒的蛇。
其实那个书面的申请办理手续在我们回去前一天发布在学院的扣扣群里,当我们都去下载时,却发现已经删了。
后来有人在群里问起,没有任何答复。
总之,在又耗了两三天以后,我们终于办好了各种手续,最后在楼道里和同学聊天时,看到那位导员穿着黑色大衣,手里拿着一些文件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从旁边有过,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那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我望着他苗条的背影,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啊,对了!就是电影电视剧里那些穿着黑衣的不知名的偷偷摸摸跟在别人背后行刺的背影,古装戏里叫刺客,谍战剧里叫特务,现代剧里,叫杀手。
回程的火车上,我们都万分疲惫,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我真想端起酒,一杯就着这美景仰头喝下,一杯撒在地上。
敬他!祝你在利益交织的深井里挣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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