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哉，我先秦散文》系列第六章 《国语》6：这么厉害的国家顶层设计，不服不行（1）
文/杜豆豆
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1
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
谈到知音，想必你自然就联想到了高山流水。俞伯牙抚琴而弹，钟子期打柴路过，一个是音乐大师，一个是山野樵夫。按说这样地位不等的两人，原本走的是两条道，可琴声却成了他们彼此的缘分。伯牙一曲高山流水，时而雄壮高亢，时而舒畅婉转。子期竟听得出“峨峨兮若泰山”， “洋洋兮若江河”。
你想的，我都懂。若你是伯牙，怎能不惊叹？
于是，两人遂成知音，焚香燃烛，结为兄弟，并相约来年中秋再次相会。哪知次年伯牙如约而来，子期却已身故而去。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生不弹。从此，一曲高山流水，成了知音佳话。
这样高雅浪漫的知音故事，当然值得唏嘘。可是，如果和管鲍之交相比，我倒觉得是“小巫见大巫”。
伯牙和子期，是邂逅相遇，多少不免有些光环效应。可管仲和鲍叔牙，那可是打发小就结下的铁哥们儿情谊。
不信，你听听管仲自己怎么说：
“吾少穷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大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北，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也！”
——我管仲年少时家里穷，和鲍叔牙一起做买卖，分红时自己常常多拿一些。但鲍叔不认为我贪财，知道我家里穷。有好多次，我帮鲍叔牙出主意办事，可点子没出好把事儿搞砸了，鲍叔不说我笨，知道人都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我曾经多次做官，每次都被免职，鲍叔认为不是我管仲没本事，是没碰到赏识我的人。我带兵打仗，总是战败逃跑，鲍叔牙知道我不是胆小，是因为我家有老母的缘故。公子纠失败，召忽也为他而死，我被关在深牢中受屈辱，但鲍叔不认为我无耻，知道我不会为小节而羞，却会因为功名不曾显耀于天下而耻。生我管仲的是父母，了解我的是鲍叔啊！——
这就不单单是“你想的，我都懂”，而是
——“你的苦，我都懂”。若你是管仲，怎能不感动？
2
要想人推崇，要真有本事才行。
后来，被后人称为齐桓公的公子小白当上国君，想让鲍叔牙辅佐他，鲍叔牙却保荐了管仲，理由只有一个：管仲比我有本事。
这段故事，就写在《国语 齐语》的《管仲对桓公以霸术》里。
“若必治国家者，则其管夷吾乎。臣之所不若夷吾者五：宽惠柔民，弗若也；治国家不失其柄，弗若也；忠信可结于百姓，弗若也，制礼义可法于四方，弗若也；执鼓立于军门，使百姓皆加勇焉，弗若也。”
鲍叔牙认为要论治国，自己有5个地方不如管仲：“以宽厚慈惠来安抚民众，我不及他；治理国家不忘根本，我不及他；为人忠实诚信，能得到百姓的信任，我不及他；制定的礼仪足以使天下效法，我不及他；立在军门之前击鼓指挥，使百姓加倍勇猛，我不及他。”
好在齐桓公不计前嫌，就算管仲辅助公子纠和他争位时射了他一箭，让他险些丧命，他还是接纳了鲍叔牙的建议，亲自到郊外迎接管仲回国，并委以重任。
果然，管仲以他的治国之才，在齐桓公的充分信任下，最终让齐国崛起，成就了霸王之业。
怨不得鲍叔牙这么推崇管仲，人家管仲是真有这金刚钻儿。
管仲3
没有管仲的治国之术，就没有齐桓公的称霸之业。
那么，管仲的治国之术是什么呢？——定国安邦、富国强民、军政一体。
“叁其国而伍其鄙，定民之居，成民之事，陵为之终，而慎用其六柄焉。”——把都城分为三区、郊野分为五区，以确定百姓的住地，让百姓各就其业，设置葬地作为他们的归宿，并谨慎地运用六种权力。
“四民者，勿使杂处”——“士、农、工、商，不要让他们混杂居住。”
把全国分为二十一个乡。工匠和商人的乡有六个，士人和农民的乡有十五个，由国君掌管五个乡，国子掌管五个乡，高子掌管五个乡。分国事为三，各种官职也各设置三名：设三卿主管群臣，设三族主管工匠，设三乡主管商人，设三虞主管川泽，设三衡主管山林。
国家现在不安定，怎么办呢？——整顿已有的法令，选择合用的修订施行。然后繁殖人口，救济贫困，安抚百姓。
国家安定之后呢？——还要整顿军队、修造盔甲兵器。但是，要把这些事情隐蔽起来做，把战备寄寓在政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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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顿内政中寄寓军令，就是我们现在讲的“军政一体”。
——五家为一轨，轨设轨长；十轨为一里，里设有司；四里为一连，连设连长；十连为一乡，乡设良人。其中所寄寓的军令是：五家一轨，所以五人为一伍，由轨长统率；十轨一里，所以五十人为小戎，由里的有司统率；四里一连，所以二百人为一卒，由连长统率；十连一乡，所以二千人为一旅，由乡的良人统率；五个乡是一帅，所以正好是一万人，编成一个军，由卿来统率。
——全国可编为三军，所以有国君亲自统帅的中军的旗鼓，有国子的旗鼓，有高子的旗鼓。春天用春猎的名义来整编军队，秋天以秋猎的名义来操练军队。这样卒、伍一级的小队伍在里中就已经编就。军、旅一级的大兵团在郊野中得以组成。内政中既已包含了军事组织，就得命令民众不得迁徙。同一个伍的人祭祀时同享酒肉，死丧时大家哀伤，有了灾祸共同承担。人与人相伴，家与家相伴，世代同住一地，从小一起游戏。所以夜间作战能听到声音，就不会发生误会；白天作战能相互看见，足以认识同伙。
——那种欢乐的心情，能使他们拚死互助。在家时共同欢乐，行军时融洽无间，战死时一起哀伤。所以，防守就坚固不移，作战就英勇顽强。你若能拥有三万名这样的兵士，率领他们横行天下，讨伐无道，保卫王室，天下的大国诸侯还有谁能与你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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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治国之术，称霸之业该如果去做呢？
留待下次讲。
齐桓公称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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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杜豆豆，IT从业20余年，曾先后研修英语、计算机、美学和心理学专业。早年创过业，后就职多家全球知名IT外企，现工作于某研究院。书痴一枚，闲时码码字。兼任多家平台签约作者，简书会员合伙人，万卷好书工作室、万卷好书读书会创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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