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上她并没有在闹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起床,在按下闹铃之后,又很悠然地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看见窗外纷纷飘落的鹅毛大雪,不由地惊叹:好大的雪!急速飘落的雪花儿,在天空中有秩序地倾斜着,织成一幅巨大的带着细密的网,模糊着人们的视线。偶尔几片较大的雪花在空气的漩涡中忽上忽下地旋起旋落,几经起伏之后,慢慢地沉寂于地面,化作一个小小的水珠,慢慢沁入大地宽厚的胸襟中安然入眠。
雪花越来越多,雪越下越大,小小的庭院已经铺上了一层酷炫的白色,遮住了那些凸凹不平的各色杂物散发出来的暗淡的色彩,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灰白的天空低沉阴郁,屋顶也变成了一片炫白,盖住了所有的灰尘和肮脏。雪依然急剧地下着,像是有人拿着鞭子催赶,偶尔的寒风,将它们平行倾斜的网线无情地打乱,粗暴地卷下屋顶刚刚堆起的积雪挥撒开来,刹那间挡住人们的视野。
那是一条宽阔的道路,车来车往,行人都走的很慢。即使这样的小心翼翼,还是有人瞬间摔倒,没有丝毫的摩擦力能让人在铺满了积雪的路上能时刻稳住自己的重心。雪就像一个恶作剧的孩童,在人们此起彼伏的摔倒声中跳跃着它们欢乐的舞蹈。雪悠然潇洒,不知疲倦,无穷无尽,要用巨大的胸廓覆盖住大地的苍茫。
彼时年假已近,回家那是必然,谁都不曾怀疑大雪会挡住自己回家的路途。纵使千难万险,回家过年是一年最终的心愿。卸下一年的重担,难得几日和家人的愉快的团圆。风雪制造的艰险,却阻挡不了一颗颗回家的心坚定的一往无前。
此时的小院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雪花飘飞中兴奋地踩出一个个小小的脚窝。她伸着小手仰望着天空,飘雪轻轻地落在她通红的小脸上,凉丝丝的,感觉很神奇,很好玩。她张着小嘴儿笑,露出一口炫白的奶牙,嘴里不时地欢叫着,那么开心,那么快乐。
雪儿俏皮地爬上光秃秃的树枝,引逗着顽皮的小丫,拿着苕帚一点一点地将雪扫下。雀儿叽叽喳喳地飞起飞落,尖尖的嘴巴东凿凿西看看,艰难地寻找食物以度饥寒,她总捣乱。每当雀儿刚刚落下,她就赶紧去抓,雀儿却总能在她的小手到达前安全飞离。
奶奶将她抱回屋里,温暖的大手攥住她冰冷的小手,用温热的脸颊温暖着她冰冷通红的小脸儿,给唱着动听的儿歌,讲着动听的故事。
一年一年的雪花儿飘落,奶奶的发丝也如漫天的雪儿灿白的无以言说。她却长大了,依然爱雪。每年过年时下雪她都会搀着奶奶看雪,她温柔的手都会紧紧攥住奶奶日渐干瘪的手指,却依然向她传输着温暖从指尖流向心窝。在家的日子少了,让奶奶陪着她看雪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雪花又在飘落,却晚在年后,她只能在自己的家中隔着玻璃独自赏雪。不由感叹:这雪,你为什么就不能早点来?难道你忘了“湿年”之约?今非昔比,长大了的她只能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和奶奶一起看雪。干冬湿年,如此朴素的语言,却印映着大红的对联对应洁白的雪,辉映成趣,默契谐和,爆竹绵燃不绝,红色的爆竹的碎屑纷纷蹦入雪中,将那一小片雪儿染成了鲜红。
她赶紧给奶奶打去电话,叮嘱她不要一个人站在雪中,奶说她在屋里看雪。她笑了,这飞舞的雪如一个个精美的精灵,牵出那么多快乐的曾经,如诗如画,浸润着她甜美的记忆,呼唤着那一幕幕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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