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观自在》系列104

·咸亨酒韵

绍兴老酒是天下闻名的，其中积淀了深厚的酒文化。“老酒天天醉，皇帝万万岁”曾经是市井小民的理想生活。鲁迅笔下的咸亨酒店，可谓是绍兴黄酒的招牌店，而孔乙己和茴香豆，则是咸亨酒店的形象代言。

来到绍兴，我上街第一件事就是去咸亨酒店喝酒。

咸亨酒店位于鲁迅故居西侧，是一家三开间门面的酒店。店门口是百年前咸亨酒店“长衫主顾”孔乙己的塑像，店门屋檐下悬挂着书有店号的横匾，门柱上有一副对联“小店名气大，老酒醉人多”，柜台的青龙牌上直书“太白遗风”四个大字。

坐在咸亨酒店里，觉得自己真需要一碗老酒和一碟茴香豆，用以体验孔乙己时代的咸亨酒韵。于是要了一碗老酒，以及茴香豆、腊鱼等几种特色小菜，便开始小酌浅饮起来。酒是上等的十年花雕，温热的老酒，香气飘逸，入喉甘醇馥郁，温和中不乏刚烈，婉转中自生豪情。

鲁迅的《孔乙己》写到：“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口的咸亨酒店里当伙计”。当年在绍兴，真正喜欢喝酒的人，并不一定要有上等佳肴下酒的，尤其是那些身处底层的“短衣帮”，他们往往在中午或傍晚，跑到小酒店买点价格最便宜的茴香豆，站在柜台边喝碗酒就走。稍有点身份的穿长衫的，就可以到店堂里的雅座，要酒要菜，坐着慢慢地喝。孔乙己虽然是读书人，但已穷困潦倒，只好成为“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人的生存离不开物质，作为谋生手段本身没有道德的规范和限制。据说孔乙己的原型，人称“孟夫子”。他是鲁迅的邻居，屡试不第，穷困潦倒，嗜酒如命。有一回溜进别人家偷书被抓获，却辩解说“窃书不能算偷”被打折了腿。鲁迅就是以“孟夫子”塑造出“孔乙己”这一艺术形象的。

如今，虽已时过境迁，但咸亨酒韵依旧意味深长。喝完一碗酒，我忍不住再 “温一碗酒”，恍惚自己回到了孔乙己时代，活灵活现地保留或重现了鲁迅笔下的场景。

时间就像一匹不知被谁鞭打着赶路的老马，来不及歇息喘气。人总是在回忆中得以思想。如今，孔乙己已经死去多年，但那只是书中提前结束的一个章节。现实中，其实还存活着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