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魏丽回家后,家里加强了对她的管制,她被勒令不得跨出家门一步,并且任何时候出房间门都会有父亲、母亲、三哥或者妹妹的陪同,就连上厕所,都会有人等在外面不停与她对话,她的身份证、衣服都被母亲锁了起来,而且她的抵触情绪越强烈,这种严密监视的状态就会越加强。为此,她屡次与母亲起冲突,屡次以被母亲打骂而告终。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她也学乖了,那年的农历十月开始,她表现的非常安定,不再哭着闹着要出去,也不再忤逆父母的教育,她低眉顺眼的乖巧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换来了父母对她的放松,十一月底的时候,父母开始忙碌年货,她趁机提出想一起去镇上赶集,透透气,她用天打雷劈来发誓,绝对不会逃跑。
考虑到有四个人陪同,母亲答应了她的请求,那天在镇上,她趁父母和三哥挑选年画的档口,骗傻妹妹去看麻糖,然后自己跳上了一辆去市里的汽车。
母亲很快发现她不见了,镇子小,一共就一个十字路,对应四个出口,母亲冷静的让父亲去自家相反的路口找她,让三哥去另一个路口,而她拽着妹妹去了通往县城和市里的车辆出口。
那时候乡里开往市里的汽车,一天只有两辆,而且并不按点发车的,虽然魏丽上车的时候司机说了马上就走,那辆车还是在镇上不停的走走停停,而集市上人非常之多,那辆车简直是在路上蠕动,售货员开着车门,不停的在招揽人员。
这给了母亲足够的时间来找她,所以,尽管魏丽已经尽可能将自己蜷缩在最后一排座位下面了,母亲还是上车发现了她,并恶狠狠的拽着她的头发下了车,魏丽疼的苦苦哀求,她用手紧紧的扒着车门,但是母亲丝毫不为所动,妹妹跑来掰开了她抓着车门的手,笑嘻嘻的说“回家,姐,回家。”
有些对八卦事件有敏感神经的乡亲立刻发现了车辆边的异常,他们逐渐的围拢过来,交头接耳的声音逐渐越来越大,魏丽觉得如果地上有缝,她早就钻了进去,可惜,没有地方能供她钻进去,她就像一个稀奇古怪的动物,被母亲和妹妹拽着往前走,人们追着围观。
母亲把魏丽带回家后,就立刻找麻绳捆绑了她的手脚,把她关在柴房里,任凭她在里面哭吼。
定亲
第二天,小姨和小姨夫、大舅和大舅妈就一起来了,那时候一个镇上几十个自然村里的人因为各种姻亲,互相认识的很多,而她逃跑那天,刚好是赶集日,接近年底的集市是所有集市最热闹的,基本每个村里的人都要赶集置办年货的,所以当天围观的人里,有认识母亲的,也有通过别人的描述恍然大悟的。
这些恍然大悟的人里,有小姨村里的人,也有大舅村里的人,最热闹的集市自然消息传得也最快,所以,大舅和小姨都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消息,她们赶过来,是要跟母亲一起商议解决办法的。
大舅和小姨一致认为母亲只是把魏丽捆绑了并不足以达到惩戒的目的,“应该吊在房梁上,狠狠地打她一顿,让她长点记性,看她还敢不敢跑!”大舅说。
小姨也附和着:“姐,你就是打的轻,你看看打到位了,她还敢不敢!”
小姨夫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魏丽这么折腾下去,坏了名声之后还怎么嫁人?”
母亲顿时开始号啕大哭:“我这是什么命啊?”她说:“本指望着这死妮子嫁个好人家,可才多大啊就快把我气死了啊?”
大舅妈想了想说:“魏丽也不小了,咱们赶紧托媒婆说媒,给她把亲定了,把婚结了吧。”
说干就干,几个家长分头行动,开始为魏丽物色对象,仗着年轻漂亮,一时间前来家里相亲的人倒也络绎不绝,可惜,要么魏丽看不上男方,要么男方回去经过多方打听后再无下文。
所以直到正月初八,魏丽的亲事还是毫无进展,初八那天,母亲和小姨一起去姥姥家走亲戚,大舅妈说起一个人选,这个人选是她回娘家的时候发现的,大舅和小姨是亲兄妹,大舅妈和小姨夫却是堂兄妹,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爷爷,大舅妈说的这个人,是她和小姨夫二叔家的孙子,已经18岁了,因为个头不到1.6米,年前一直东奔西跑的相亲,但一无所获。
大舅妈说:“人虽然矮,但是好在知根知底啊,而且都是亲一摊子的,如果成了,那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小姨犹豫着:“亲上加亲是不假,但是他那样貌,配不上咱丽啊?”
“但是人会挣钱啊!”大舅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去年去打工带回家快一万块钱了!一万呢!才打工一年!”
“大嫂,那你帮忙问问吧!”母亲说:“咱先看看孩儿,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呗!”
初十,蔡伟在大舅和小姨夫的陪伴下,出现在魏丽家,其实他们从小就算认识,魏丽以前在小姨家住的时候,他老找小姨家跟自己一样大的小表哥玩,而他们男生一起玩的时候他老偷偷的瞄自己,所以当蔡伟紧张的说其实自己很意外能跟她相亲,说她在他眼里一直就跟仙女一样的时候,她问道:“现在呢?”
“更是了。”他红着脸说。
“你在哪里打工来着?”
“北京”他回答。
“那,开春你还去北京打工吗?我们能一起去吗?”
蔡伟受宠若惊的把头点的像捣蒜一样,她笑了。
她跟蔡伟定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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