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不快乐的唯一原因是他不知道如何安静地呆在他的房间里。
-- 帕斯卡尔
人的内心,比外在世界复杂多了。
【一】
1. 情绪
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突然,脑子中冒出个什么念头,或者想到某个人某件事,顷刻间便可能会乌云密布,闷闷不乐,甚至雷霆大发。表面或许依然平静,内心却早已在沸腾。
前一刻还是活力满满,后一刻却会无精打采,即使表面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原因。我们每个人的工作或许日日重复,就如走在一条平坦大道上一样,没什么波折。但我们的心,却随时坐在360度翻转的过山车上。各种纷繁的思绪塞满了大脑。
2. 认同感的来源
《人性的弱点》中有一句话我一直记着:人们像渴求食物一样渴求被认同。我觉得可以再多加两个字:人们像渴求食物一样渴求被「外界」认同。
我们总是习惯于从外面吸取认同感。我们心中对自我的认知很大程度上是由外界的只言片语堆砌而成的。我们对外在认同的依赖,就如吸食鸦片般上瘾,并且需要源源不断的补充,才能够得以维持那脆弱的自我认知。看吧,发个朋友圈发条微博,若是没人回应,就可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邀请别人遭到拒绝,内心便灰暗了一大片;自己的工作成果遭到别人否定,就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而只要外界给予了的赞同与认可,或许就立马觉得自己光芒万丈——我们总是习惯于由外界来决定「我是谁」!
自然,这种由外界堆砌而成的小我形象,是极其脆弱而不稳定的。这种小我的本质,是恐惧。
是的,很多情况下驱动我们前进的是成就感,这种成就感的基础又是什么呢?我觉得肯定有一点自大的成分。
3. 矛盾荒谬的内心
我们的内心总是充满了矛盾,其思考的事情很多时候也十分荒谬。例如我们随时会因为「午餐吃什么」而痛苦纠结。自己深陷其中时,觉得没什么,可要是你把视觉拉高再拉高,甚至想象自己是一个外星人,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人类心中的想法,便会觉得这些事情是如此荒谬。其实也不用想象,多看点电影也会有这种感觉。
4. 受制于某种模式
我们极容易习惯于某种模式,以至于稍作改变就会十分不适。最明显的就是性格问题。对于自己的性格或某种思维模式,可能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也意识不到它的存在。但如果把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待,就会明显感觉到我们这些思维模式就像一堵无形的墙,阻碍了我们认知更高层次的世界。
例如几个月前我参加了一次关于性格测试的活动。每个人都讲述了自己的性格特点和在生活中造成的影响。听着听着,作为旁观者的我突然感觉到:天哪,这性格简直就是一堵自我幻想出来的墙啊!明明可以轻而易举跨越它,接触更多的可能性,可是这些性格和模式,却像磁铁一般吸引着我们往回走,以至于终日限制在一个小圈子里面。生活其实有无数种可能性,只是思维上的限制把可能性减少了一大半。
比如内向的人,总是怕主动开口讲话,其实别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漠;内心敏感的人,容易对别人的话语或是一些事情介意一整天,明明这些时间可以拿来干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且很多时候也只是自己想太多。
看吧,很多时候,我们的认知和模式,都只是大脑给自己设的限制而已。
【二】
复杂的内心,很多时候也不会受理性的掌控。
《象与骑象人》就说到
我们的“心”,是头放任的大象;我们的“智”,是具备掌控能力的骑象人,它们往往意见相左,各行其是,于是,我们离幸福越来越远……
《原则》一书中也说到:很多的防卫机制、对爱和关注的需求都是来源于我们的潜意识,这根源于大脑里的原始构造,所以这些很容易便控制住我们,让我们作出本能反应;而更高级的意识层面则来源于大脑皮层,它讲求理性与逻辑。这「两个你」一直在争夺着对我们的控制权。换句话说,意识与潜意识一直在作斗争。
因此,烦恼的根源并非来源于外在,而是自己那充满矛盾的内心。要想取得平静,得搞定复杂的内心——是要制服它吗?不,这是本能,从我们还在娘胎中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存在,更何况潜意识还是灵感的来源。我们要做的,是与它达成妥协,好好合作。否则,越是制止,只会让它越是强烈。
我想到了心流状态。
《象与骑象人》中对这种状态的描述是
在心流状态中,象与骑象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时,大部分都是象处于主导,一路顺畅地向前奔跑,而骑象人则完全沉浸其中,搜寻问题与机会,协助象顺利前行。
日常生活中很多事情都可以让我们进入心流状态,只是我们没意识到而已。例如我在专注地打代码、写作、设计时,或是在边数呼吸边练阿斯汤加时。这种状态下,潜意识和意识完美合作,灵感不断喷发,主观和客观的界限变得模糊,周围的事物甚至时间的流逝都消失了,良质出现了,我们甚至短暂进入了瑜伽中的三摩地状态。意识和潜意识不再打架,心也不再需要外在认同的喂养,我们感到很幸福。
类似地,还有冥想状态。冥想其实就是要我们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当下。因为我们的心很容易跑到过去或者未来,真正放在当下事情上的时间很少很少。通过把心拉回当下,便可以解决绝大多数问题,把过去在我们心中形成的印记抹掉。瑜伽也是一个好方法,因为《瑜伽经》对瑜伽的定义本身就是「心念波动的停息」啊!
无论什么方法,真正能让内心这头癫狂的大象安静下来的,一定是来源于内在的力量。
只要发现是所谓的安定和平静是建立在外在基础上的,那么那一定是伪满足:某件物品?伴侣?衣服包包?职位?工资?学历?……那些都是脆弱的,因为当你所依赖的那个外在一旦被改变,内心就会崩溃。
要获得解脱,唯有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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