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个死宅
参赛编号:1233
他在黑板上利落的写下两个字:王梓。然后转身淡然的说了声“大家好”,径直走向最后一排的空桌椅。
2011年5月正午,王梓转学来我们这个小县城普通初中的第一天,这是我见到他的第一眼。
宽松的白色T恤搭浅色牛仔裤,这个干净帅气的男孩子一来就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包括我。 小城里没什么秘密,闲言碎语中大家很快都知道了王梓是因为学籍原因所以从上海转学到这完成学业。
6月的第一次月考,王梓排名第二,我第五。班主任实行按成绩优先选择座位制,我若无其事的选择了他前面的位置,离他近点儿好像就是当时我的初衷。
"诶,夏逸。帮我捡下笔吧。"
"诶?你知道我的名字啊?"我快速的把笔捡起来假装镇定的问他。
"嗯,当然知道,前桌。"他歪头看我,用一种无奈又奇怪的眼神。
"OK,后桌,笔拿好。"
这是我们第一次讲话,没有过渡,之后就像朋友了。我们在课间吐槽哪个老师布置的作业是"今日最残忍",我抄他数学作业,他抄我英语作业,猜拳决定今天谁负责去楼下买零食。我和人接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自然过,可能是因为太像了,我们俩都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不喜欢疯狂的机械的学习方式,不喜欢过度的竞争,不喜欢现在被管束着的生活。
但是升学的压力真的很大,市重点一中的名额有限,谁都不能确定自己将就读哪所高中。我比较偏科,数理类学起来较吃力,偏偏中考改革提高了科学学科的总分。父母给的压力特别大的时候,我和王梓就拎着罐可乐趁夜自修下课去教学楼顶楼。
"今天的卷子多的可以打牌了,要写成秃头了。",我每次都故作轻松的耍贫嘴。
"喝完可乐就还是条好汉,你可别又偷懒,得一起去市一中啊,不然以后我抄谁的英语作业。"王梓也总是轻松的语气,用可乐轻轻砸一下我的头。
"得了吧你,你这才是偷懒,明明自己都会写就是太懒才抄我的好吧。"
“你这样讲话你还想交上今天的科学作业嘛?嗯?”,我的脑袋又会被可乐轻轻的砸一下。
在楼顶喝的可乐好像会特别好喝,星星也特别闪耀,夏天的风温柔的把沉重的心情吹走。
之后的日子里,王梓不厌其烦的给我讲题,监督我写作业,把我桌板里的垃圾食品拿走,又把自己带的水果分给我。一点暧昧的气息在学生时代都会被无限放大,同学打趣聊我们的八卦,他也不管不顾置若罔闻,我甚至幻想我们之间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努力,我们就可以读同一所好高中,读同一所大学,然后顺理成章在一起。
不知道看过了多少星星,写完了多少张卷子,我的担心反反复复最终也到了尽头。其实我最不舍的不过就是和好朋友们分开罢了,距离是个可怕的东西,人与人无法见面就像无形中宣告了故事结束。
我,想和王梓上同一所学校。
2012年9月,我一个人站在了一中门口,王梓重新回到了上海读书,悄无声息。
“果然我前桌就是优秀啊,我啊,又被捆回上海了。”王梓小心翼翼给我发的第一条信息。
我好像可以理解他,他的个性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他没把握我们以后会再见面,谁都没把握崭新高中生活会不会出现一个新的“好朋友”。
我只回复了一句“混蛋”,我在心里骂了他无数句混蛋。
高中生活,和朋友们打打闹闹,在教室里背书写题,老师们三句不离高考,同学各种各样风格迥异。早恋的风头更加盛行,青春的喜欢好像只是因为她笑了一下,看他打了场篮球,就可以悄然发酵。
我还是会不时想起王梓,想象他的高中生活,他只在每年生日时给我发一句“生日快乐”,我都没有回复,然后在心里骂一句混蛋。
2016年9月,我终于来到了上海,我考到上海的大学就是想看看这座城市的模样。
不知道是哪里打探到我的消息,他在我报道第一个星期天给我发了微信,“现在,你学校门口,要不要出来见我一下?”
我头脑一片空白,很慌张却非常快速的跑下宿舍,然后放慢脚步,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三年了,三年里第一次见面,他还是那个干净阳光的样子,人群中我一眼就能看到他。
我已经从原来的齐刘海短发变成中分长发了,他还是自然的走向我,像之前一样。
“来晚了,请你喝可乐。”他笑着淡定的把可乐递给我,耳朵却红了起来。
没出息,就看了他一眼我的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这是什么变态的吸引力。
“混———蛋。”
下一秒,我就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还可以闻到他衣服上薰衣草洗衣液的香气。
“混蛋,抱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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