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一场像样的雪

玮莲

在芦花飘絮的初冬，就酝酿着一场与雪的韵事，在小雪大雪飞逝的光阴里，没有邂逅到雪，小寒大寒也呼啸着成为历史了，始终没有一场像样的雪应约，而雪已在心中酿成了诗，是雪要辜负冬，还是冬要辜负了雪呢？

昨天周末，没有休息，学校上午安排了师德考核，结束后，可得暂时的休息，压抑着喜悦让先生在校门口等我。一早天晴暖，就盘算着去趟百丽花卉园，愿望达成，像孩子似的屁颠屁颠地跑下楼，走出了校门口，直奔花园去了。

冬季的花圃室外一片苍茫，户外所有的花卉休眠着，候着春。而花棚内确是别有洞天，盎然着春意，墨绿、火红、橙黄、玫色……可谓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心也由经典的黑白，着了五颜六色。临近岁末，花圃里出出进进尽是买花过节的人，络绎不绝，园主人忙着招呼，遗憾着没功夫坐下一起喝茶，其实相处随意是最舒服的关系。我随意数点着园子里新添的成员，观赏一遍。看到我想要的插花素材已来，女主人正在打理着，我取了马扎参与了插花。分拣不同的品种色彩赋予每一束花不同的主题，一束花自然就有了主花和副花，层次自然分明，每插好一束，就端详一番，为它拍照，赞美这花带给我的快乐。所谓的诗意和远方，就是在日常的庸碌中看一眼花的心思吧！它不在天涯海角，是我们终生都在追随的念想，所以它永远是美的。

时间在喜欢的事情里过得格外的快，转眼已是中午，我买了自己喜欢的插花，又挑了一棵满是花蕊的大杜鹃，喜滋滋地回了家。

朋友圈里，朋友们看到我发的图，有留言方便时给他们捎插花的，一朋友直接问我啥时有空和她一起去，就又约了下午再去。回头笑着和先生说，如果毎天都能在花圃里待着，哪怕傻傻地坐着都好，他戏谑地说“行，你天天在那吧！我给你送饭。”这待遇看似很低，确是一生难得的清闲，琐事总是时时有的呀！这不又要忙年了，忙着好，踏实，想想也好！

下午三点，太阳早已藏到了云层中，天阴郁着脸，气温低了好多，比上午冷了许多，念叨着，今天会不会大雪要来？朋友已开车到了我家楼下，说是老家里给她捎来的无公害大白菜，给我拿来一大包，欢喜着收下。然后去百丽花卉，有一同学随后也到了。来此，总是要先赏一番，下午园子里人更多，看到主人雇了帮手还是应付不过来。我们在慢慢地看，比较着选出自己最喜欢的花。等稍稍清闲一点，结了帐，已是四点多了，和朋友又一拍即合地去了徐小泰陶瓷工艺品店，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喜欢看这些东西，觉得很享受，人老了便如此吗？进门不空手，又拿了一件心仪的陶瓷水果盘子，就是家里先生所说的闲家用。此时已是傍晚五点了，一出门，偶有零星的雪花飘到脸上，凉丝丝的，与心里的喜悦缠成了一丝，传遍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爽爽的。默念着，今晚能否大雪封门，拥雪入梦呢？

旧时的冬天，雪向来不稀奇，反倒是无雪的日子倒显得珍贵，缺吃少穿的日子，雪带给不谙世事的孩子是快乐，给操持家用的父母是灾难。如今日子富裕，雪也少了。雪是冬的魂，是岁月的记忆，总给我们一些向往和诗意，一些故事，充实时节，塞满日子。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先生接了电话，同学约了一起去过周末，没我的事。一个人的晚饭，吃不吃都行，就开始摆弄盘子和花。大约七点钟二姐过来玩，就和二姐闲聊。一会，忽然听到楼上邻居家的小子喊着下大雪了，我欣喜着拉开窗帘，外面灯光中雪在不紧不慢地认真地下着，地面上已经盖了一层，许是我到家不久就下密实了，只是风静，夜静，没有注意。倒是这孩子送来雪的喜讯。看到地上厚厚的雪，又担心着外出吃饭的那个人，因为那两位同学喝酒，特意让他开着车，雪天地滑，总是有点不踏实，好在电话里说快到家了。

我也就心无挂碍地和姐姐下楼，去外面感受雪的舞姿，地面上已积了约三四公分的雪，捧一捧，细细的，实实的，这雪下的确是实在，认真，有点羞涩，我和姐姐迈着细碎的步子，脚踏下去发出久违的嘎吱嘎吱的声响，冻的瑟瑟缩缩却是感奋不已，这才是冬的味道呀！乐乐冲进雪地里，肆意地撒着欢，嘴拱着雪，头在雪里蹭来蹭去，抑制不住兴奋时就势打个滚，不时地回头和我对视一下，分享它的快乐。

今冬终于约到一场像样的雪，飘来了满城的喜悦……

雪夜，街上多了赏雪的人，雪落在寂静的夜里，喜悦漫过了旷野，夜又沸腾了……广场上，小区里一夜间有了好多的雪人，喜悦里透着温馨提示，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玉雪趁夜挂琼枝，

人喜户外踏醉时。

隔窗倩影玉蝴蝶，

屋内杜鹃赶芳期。

跨年好雪，恰逢周末，下得仔细、悠闲、安静、自由、幸福。雪的气息倍加浓厚，抚慰了盼望了一冬的心，犹如混沌世间降落了一片净土，天地一片澄净，拥一怀的雪，似一缕缕莲花清香拂面，恬淡自然，连呼吸都似换了人间……

今冬你约到像样的雪了吗？是否记起了旧时雪的模样？还有融化在雪里的那些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