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生活在一个比较封闭的小村子里,那时候,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wifi,没有一切现代化的设施,然后,我并不感觉到缺失什么,童年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度过,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留在记忆中的东西从来就不曾消失过,随着岁月的流逝,反而更加清晰了。
我家隔壁的邻居是一个正常的家庭,有爸爸妈妈和孩子,不过是个二婚家庭,妈妈带着之前婚姻的三个孩子来到了新家庭,男主人表面上永远对任何人都一脸温和,笑脸相迎,事实上,背着女主人,他从来对女主人带过来的孩子不是打就是骂,他们家人口也多,有9个人,子女七个加父母二人,女主人带来的三个孩子基本上都是自己管自己,他们在继父的打骂中生命力越发旺盛,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他们尽管没有读书,但还是长大了,之后他们相继离开老家,我一直不曾见过面。隔壁男主人最大的特点还爱讲故事,盛夏的暑假,我们不用上学,每天吃过晚饭后我们都会围坐在他身旁听他讲鬼故事,他绘声绘色的描述,让人毛骨悚然,我们虽然害怕,可好奇心很强,越怕越想听。我到现在还是一个人不敢走夜路,可能就是小时候听他讲过太多的鬼故事的原因吧。记忆里他做农活要求很高,春插的时候我们学校都会放农忙假,我们帮着队里插田,年龄小也不太会农活,插秧的时候生怕插不稳妥,秧苗会飘在水里,往往把秧苗栽的太深,这个时候,他就会毫不留情大声吼起来:“七月半都不会长出来”,太夸张,插田的时间还是四月份啊,我们小朋友都怕他。后来,他在不到70岁的时候,因家庭矛盾和疾病的折磨,喝农药自杀了。
忆邻居我们家对面的邻居是一对兄弟,他们分开而居,两兄弟各管各的,哥哥曾经当过兵,后来不明原因头脑不太清楚退役了,可他偏偏对他在部队的生活执念很深,操练口令记得非常清楚,每天早上都会“立正!稍息”的操练,然后翻筋斗,几十岁的人了,年复一年都是这样折腾,生活上他倒是基本可以自理,有时候也吃生肉,吃电池和其他异物,他在头脑清醒的时候会木工活,他也是靠着木工活养活自己的,我们小时候都怕他。奇怪的是,我的一个小外甥女因为她爸妈都在部队没有时间带她,我妈带着她,她不怕这个当过兵的邻居,从学会走路后,天天就跟他玩,邻居也很喜欢她,所以,她经常会把邻居家里的东西往外婆家里搬,邻居一直都是由着她,外甥女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叫“爸爸、妈妈”,而且“立正!稍息!”,后来我妹夫探亲回来见到他女儿,还很高兴,说到底是军人的孩子,天生就有军人的基因,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操练口令,妹夫大概是不知道女儿会的这些是师从何处吧?后来,这个当过兵的邻居尽管一辈子没有结过婚,没儿没女,倒还是寿终正寝。邻居和队里的人安葬了他。
说完了邻居哥哥,来说邻居弟弟,这位弟弟也是一辈子没有结婚,有一只眼睛天生失明,他是一个双胞胎中的一个,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残疾的眼睛也是一样,看人的姿势都一个样,偏着头45度角度看向你,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呢,那天早上去上学,记得刚在家门口见到他,结果在路上迎面又又来一个他,我弄不明白,前思后想一整天,放学后跟家里大人说起这事,大人告诉我原来他是双胞胎啊,也不知道他是双胞胎中的弟弟还是哥哥,反正那个他的兄弟不跟他们住在一起,也经常来看他们兄弟二人,我一直就没有分不清谁是谁,那是一生中第一次见到双胞胎,很是好奇。他与众不同的一点就是他会唱花鼓戏还会拉二胡,在那个缺少娱乐活动的年代,他经常能给平静的小村带来欢乐。现在该有70岁了吧,精神还好,依然一个人生活在那里,几十年来基本没有怎么变过。
忆邻居这就是我老家的邻居,那个村子现在还是没有变样,我们家已经搬到县城里安家了,村子的物理距离远离了我,童年的记忆依然不可磨灭。故乡永远都是故乡,童年邻居的形象一直都存在于脑海里,愿逝者安息!生者快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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