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 “活着”变成了一个独立的词 它不再是和生活融在一块 它变得艰难 人用文明束住自身的野性 把自己放在规则下面 活出了所有人 躯体里的动物性 里面卧着一只野兽 慢慢堆积下来的 如火山喷涌的 烈焰 它被压在平静的水波下 谨慎的维持着克制 我们在生活 可是我们问自己 “活着是什么” 是生活质量的好坏 还是物质财富的多寡 活着也可以是歇斯底里的 疯狂的
小时候租的房子里有被铁栅栏围着的小小窗户 为了安全被围住的我们 小小的蜷缩在小小的房间里 很多的纸飞机被放飞 乘着风 企图降落在十几米远的对面小小的平台上 最后都进了垃圾桶里 活着的小小开心 披着孩子不谙世事的外衣 生活是吃喝住行 是柴米油盐的琐碎 是大人电话里“孩子们都要长大的” 活着的我们 看见土里有细芽冒出 看见日出穿过枝桠 看见风吹过麦田 活着不用在意生老病死 只有此刻 只有此在 可是活着的你看见的是别人在生活 滴落的汗水 粗糙的手心 压弯的背脊 饭桌上的谈笑风生是交情 又或是人情 生活是每天琢磨着吃 生活是每天的家务活 生活是看着日出起床看着日落睡觉 活着可以毫不计较得失 可是活着的前提是生活 没有生活 何谈活着
克制的疯狂是 失控时把桌上之物扫落一地的犹豫 是在昏暗光线里把枕头扔下捡回扔下的动作 活着是无知觉的落泪 生活是规则 活着是本能 被规矩压抑着的本能 是文明的枷锁。
安静的沉默里 望向远方的眼睛看到的渐渐模糊 看不清那是飞鸟还是烟囱的袅袅雾气 思绪似乎也停滞在某一刻 听不到声音在耳边 移动的事物恍恍惚惚 风云变时看着雨滴落在水里泛起的涟漪 星星点点 滴滴答答 活着看鱼看飞鸟看雨滴 不愿动弹 活得静止
每天浇花 看花开的娇艳 看花谢的朽败 看每天吸收水分的它们是怎样紧紧扎根于生命之源的 要每日都擦洗的桌子 一日的星移斗转 蒙上了不用阳光也可以看见的尘埃 没有飞舞的尘埃厚厚的盖住了桌面 等待着抹布的亲吻 心里眼里尽是生活 故心怀琐碎 零零散散
爷爷的旧友很照顾我们 以前我还不知道生活这件事是有贫富之分的 才会童言无忌般说出那样的话 老叔是兽医 我八九岁时候家里养猪都是老叔来打针 银色铝制的长方形盒子里尽是药水味的针管 有一段时间老叔总在我们吃晚饭的时候过来坐 我们吃饭他看电视 在我问出“老叔你怎么每天都来这里看电视”以后 第二天第三天及以后都没有在见到他 人独居的时候总是难免想到人多热闹的地方 说到的照顾 更多的是指精神上的 嗯 说的是陪伴 老叔总提及他的孙女 后来我知道都是些很棒棒的孩子 很努力 从不当回事到为之高兴 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倾听很重要 她们活着 在老人家的记忆里
在那句“孩子都要长大”以后 二十几岁的大孩子终是要被迫长大了 去生活 去活着 去体会 去感受 去长大
我是不喜言谈的b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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