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端午节,我和几个文友相约去了农民诗人鹤仁兄家做客。在他简朴的小屋里,我们“开轩面田野,把酒话诗词。”酒热耳酣之际,鹤仁兄忽地出去,拿回一张发黄的报纸,拍在诗人牧之的面前:“你还有这个吗?”牧之一看,是十多年前他自发编辑的诗歌报《紫薇花》,大声慨叹起来,我们争相传阅。不想,鹤仁兄又拿来了宝物——是用牛皮纸包着的一九八七年《诗刊》补习班习作杂志。我们欢呼雀跃起来,翻着这些发黄发霉的杂志,一发现现在的某个出名的诗人的名字,就欢呼起来,把他那时和现在的诗对照着品评一番,一翻见以前如雷贯耳的某个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沉寂了,就唏嘘感慨一番。不想,鹤仁兄又拿来了宝贝——一九八七年几个诗人的袖珍诗集!我们高兴地翻阅着,忽地,看着诗人简介里诗人们年轻的脸,不知谁慨叹一声,三十年过去了,他们大概和我们一样,已经白发斑白了!
在座的老诗人白乔斌拍着鹤仁兄的肩膀说,是呀三十年前,那是一个诗的年代呀!我的村子和他的村子相距十几里,不论谁有了新作,不管一天多劳累,一定会跑来让朋友分享,有一次后半夜,我正睡着,他推门进来,摇醒我,两人在电灯下就开始读他的新作,不知不觉的就听见鸡打鸣了。他和鹤仁兄又讲起他们那时怎么自己办诗社,怎么发行自己的刊物,怎么去读文学函授大学……又拿出那时他们去读函授班时的合影让我们看。我不禁眼圈儿红了——那时的他们真是年轻有为,意气风发。
是呀,八十年代,那是一个诗的年代,有多少鹤仁兄、白乔斌兄这样的热血青年投身其中,三十年的大浪淘沙,他们金子般的心愈发熠熠生辉。他们因诗而穷困潦倒,历经坎坷,虽然对诗大发牢骚,却从不改初衷。他们是一再被辜负,但痴情不改的痴情汉。我称他们为诗痴。
人的一生能有一件让自己痴情的事物,真是三生有幸!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