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一株昙花。火红色饱满的花蕾,似乎下一秒就要盛开。
房东太太说,夜里起来看啊!
我欣然道,“好啊,你也来。”
房东太太“呵呵”笑道,“我是没那雅兴了!”
我听了心中默然。我又何尝真的会夜半起来看一朵花开。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还有谁,会整夜整夜的守护一朵花开的时间?又哪里还会有“梅妻鹤子”的痴人。又还有谁,会在风雪交加的夜晚,撑一叶孤舟,去湖心亭看雪呢?
昙花一现,炫目而美丽。满山花开如素烛千盏。整座山燃烧如月下烛台,那夜可有人是知花之人?可有心是惜香之心?张晓风描写它时,也只是遗憾的用了一个“想”字,并未亲临。“疏枝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梅花依旧高洁,冰天雪地,一剪芳踪,香如故。却再也没有了那个爱她入骨的人;春天的黄昏,桃林鲜艳,细雨蒙蒙,寻寻觅觅,寻不见头戴青箬笠,身着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人;“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样的意境也成了一个遥远的梦吧!“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意趣,你还有吗?
诗人冬子在《借山而居》里说,他一边砸锁,一边致敬老锁匠,致敬那个不浮躁不投机的年代。而渐行渐远的岂止只是,马车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我们失去的是一整个唐诗宋词的世界。那样空旷,明净,悠远,遗世而独立的意境,再也寻不见。
晚风吹过,夜色多温柔,你从唐诗宋词中走来,陪我,等一朵花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