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玩火这件事,似乎没有哪个孩子能够摆脱它的魅力,至少对于男生来说,它总或多或少地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不管是有趣还是惊险,愉悦还是苦痛,亦或是因为玩火闯祸而被大人教训的不堪过往。
我第一次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应该是还很小的时候,看隔壁大哥哥玩火的样子,在玩耍方面,每个人都是创造大师,即便没有人教也能无师自通地想出各种奇怪主意来。
忘了我是如何发现的,他蹲在我们两家之间那条人迹罕至的小弄堂里,对着我家的地基墙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好奇心驱使着我走过去一探究竟,也可能我本就是在他家玩,被他带去那边的。
他拿着一支点燃的红蜡烛,横向拿着,融化的蜡烛油一滴一滴如口水般往下滴,下面是一块刚被翻开的大石头,好多白蚁在石头下的地面上爬,蚁群行走的路线一直通往石块垒砌而成的地基石缝里,里面显然有一个白蚁窝。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像蚂蚁却又比蚂蚁大得多的生物,还是白色的,虽然不知道它叫什么,但应该也算一种蚂蚁吧。
大哥哥蹲在地上,举着蜡烛的手稳稳当当地维持着姿势,眼睛盯着地上那一片正在无序移动中的白蚁,滚烫的蜡烛油滴下来砸在地上,有时落空,有时却不偏不倚地命中运动中的白蚁,瞬间就把它包裹了起来,如神枪手一般精准。
他平稳地持续缓慢移动蜡烛,滚烫的蜡烛油源源不断地像陨石般往地上的白蚁飞去,命中率逐渐升高,无数只白蚁被包裹在了凝固的蜡烛油中,他就像卖油翁中的老头一般熟练。
我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每当看到白蚁被命中的那一下,总感觉有一种很愉悦的快感,我不会想到这是一个个生命的逝去,它们太过渺小,在我眼里这就是一个极有意思的游戏,当物种间的差距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同情与怜悯也就不复存在。
大哥哥似乎也很享受这个游戏,之后我又看了几次,不知是他特意叫我去看的还是我总是那么巧就看到他在玩这个,而他的工具也从蜡烛变成了塑料棒,融化的塑料冒着火滴下去会发出“呼呼”的呼啸声,而命中白蚁的一瞬间还会发出一声“呲”的声音,特别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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