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脸,树要皮”,常想,这个脸应该是名声、名义之类的东西。
打小父母就这么教导,“一定要好好读书,读到书就可以不用种田,也不用受累,还可以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就是有名声。
小时候根本就不懂得这些。父母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在田里做事,没有时间管我们。一放学我们就到处乱跑,下河捕鱼,上树抓鸟,打打闹闹,就是不愿意读书。在学校里,常常不听老师的教导,被板尺打、挨罚站、关学都成了家常便饭。在父母眼里,农家孩子唯有读书才有出路,唯有读书才能让家庭兴旺,才能让家庭有名。无论家里多困难,父母再难,一定要把小孩送到学校。可是不争气的自己,没有圆父母的梦,高考落榜,心灰意冷。落榜后,邻居笑话,路人鄙视,亲戚摇头,亲人怜惜。这时才感觉到不读书,不努力读书的后果,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没读好书,高考落榜,这不让父母的期望成了泡影,祖上自然也就没名了。儿女没名的日子,父母做人都低了几份。原本日夜劳作晒黑的脸,更显得有些疲惫和憔悴。只要见着我,他们就常常唉声叹气。这都是不争气的自己惹出来的祸,把父母气个半死,还落得个不孝子孙。
现在想来,农村孩子读书出息,自然名声就来了。不管出息多大,名声多高,都会让父母有了底气,给祖上添了光彩。有名的孩子,回到村里就成了名人。除了威风,神气更不必说。有的时候自己确实好羡慕这些人。
出入社会沧桑多年,越来越觉得,所谓的名呀,确实有些诱人,也确实非常的诱人。不怕你不信,就怕你没名。
放眼看看,遍地是老板。管他干什么的,带个老板听起来都舒服。听人说有个叫人的万能方法,当自己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的时候,随便谁叫个老板,保准不会错。最主要的,叫老板谁听了都内心满满的爽。不会得罪人,还不会叫错人。况且多少都有点自己的事业,老板也是情理之中,根本就不见怪。
过去守寡的人,守得彻底还能立个贞节牌坊,以此来表明她的节操。这牌坊立起来了,祖上有了德,还能提示后来人。不但正了名,还有了名,把不怎么好的事反过来了。
我认识一朋友,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不过这哥们挺能摆乎。不管什么时候,他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可以说形象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日子再紧张,装饰是一定不能少。口袋里只要有二块钱,他一定会花个精光。什么时尚的衣服呀,最新的用具,他一定会赶在一般人没享受前享受到。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把头发、皮鞋弄得亮亮的,时不时的还会喷点香水。穿衣要名牌,用东西用名牌,吃饭还得挑有名的地方去。全身是名牌,脑袋里装着名牌,可自己却一点也不出名。
这几年常写点东西,也常会发表点小豆腐块。其实这只是生活的一种乐趣,谈不上什么能力不能力的。很多时候也只是随性而发。更多的是对生活的一种写照,对人生的一些总结。通过写也自然而然的认识一些人,大家都是因为爱好才能走到一起。平时在一起,要么叫名字,要么就是根据年龄来叫,最直接的就是叫兄弟。不知怎的,在这种环境里,大家开口就叫老师。说实话,我,怎么能配得上老师这个称呼。既无实名,又无实责,特别是读书不用心,老师见着都怕的人,自己听着都有些不自在。或许这是一个行当里的一种习惯,可我怎么都不习惯。有不少人还很适应这种尊称,或者说特别喜欢这样的名,或许有了这名可以有一席话语权。
转来转去,倒是觉得跟随自己这么多年的军人的名不错。在部队叫现役军人,回到地方叫退役军人,出身一栏还能写上军人。只要有人提到这人是军人,心里确实感到充实。生活习惯、走路姿势、办事风格,骨子里透着军字,即便离开部队这么多年,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当过兵的。今年所有退役军人都有“光荣之家”的牌牌,这牌子往家门口一钉,还是有几份自豪感。应该说,军人现在应该是有名有牌的人。这个名牌着实挺有意义,也能接受。
登录了一些弄不清楚的私人网站、公众平台,自称是什么作家成名的地方。探其究竟,实则是一些个人自媒体平台变相营利。他们打着推广、锻造、培育新一代诗人、作家的名义,向一些文学爱好者征稿,然后在他们的平台发表。原本大家都是作者、爱好者,通过他们的华丽装饰,全变成了作家,甚至名作家。这些人开始不向发稿人要求什么,待稿子发了后,就来了条件。什么编排费,作家参赛费,作品入书费,新书发布费,还要给发个证书等等。费用不算高,少则几十、上百,多则几百元。伤不到什么,加上这些平台能把自己吹吹,还是不少人愿意这么被抬起来吹。才花个几百元,能被人家美其名为作家,甚至还是名作家,很是值得。这些个正名,确实乱了文化,花了读者的眼。
名呀牌呀,真的有些沉重。图有虚名也好,名实相符也罢,有的时候真的不太重要。只是被商业化后的东西笼罩住,人们品味需求越来越不同,把名、牌的东西看得太重,忽视了真实的意义,反倒把原汁源味的东西弄得没有了味道,人与人之间有些不自然。
是名是牌,内心充盈最为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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