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一首歌听的久了,就能够寄托一种感情。
"我下周就结婚了"
"是吗,那恭喜了,我人是到不了了,但礼一定到"
"不用这么客气的,就是感觉应该告诉你一声"
当微信提示音接连响起的时候,我正沉浸在莫言的世界里,这骤然的一阵急促,竟一时生出些恍惚来。
音乐也配合着恍惚,自动跳转到了那段曾经被听的发了白的曲调上——《山水之间》,
好巧,不巧。
一
那是高考后的暑假,为了仪式性的体验生活,就去到了家附近的德克士打工,印象里大致是一周3、4天的班,除了必须穿着像个傻子一样的工作服东奔西走之外(那里的上衣是需要内扎腰的,这点我记得尤为清楚),整体上还算是轻松和惬意的。
至此,意识开始游离,元神也仿佛出了窍似的,伴着暖阳,东奔西走。那记忆里的边边角角,记忆里的林林总总,记忆里的熙熙攘攘,也就都鲜活了起来。我随着这记忆,仿佛又重新经过规整的前台,经过狭窄的走廊,推开厚重的门(至今我都不理解这个从来不锁的门为何要这么厚重),进而进入了更加狭长的换衣室,在这里换上那身在当时极其令人生厌的工作服,稍作休息调整后,便开始按部就班的一天。
关于那时的这段经历,这辈子估计是都不会轻易忘却了,虽说是难以忘却,倒也不是指的"锱铢必较"式的清晰如昨,繁杂的细节同纹理我自然是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也仅仅是能够在人生的长河里通过成块的记忆印记提点自己,偶尔在时光的牵引下,重回那段岁月,嗅到那段芬芳——就像今天这样,在一个濒临午饭的上午,座卧在躺椅上,手边是一本刚刚放下还留有余温的书,靠近窗户,阳光照到脸上,记忆被一条遥远的信息所牵扯,然后在笔尖下逐渐鲜活。
但说实话,现在再去回忆那时,记忆也的确是必然的断断续续难以连成片了,勉强还能够称作记忆犹新的,细细数来,仿佛也就剩下这首被留存下来的歌,以及这首歌牵扯出的人了——
我那个可爱、美丽、善解人意的姐姐。
二
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我的潜意识时刻都在提醒我,那年的我定然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手机依赖症患者,不会抱着手机日日夜夜敲打个不停。从这一点看,那时还的确是能够算做不谐世事的年轻人的。
所以就定然的不会用手机来识别那些经常萦绕在耳边却不识其名的歌曲。所以就定然的会发生接下来的一切。所以生活就定然是如此这般的演进着。
那时的那间德克士是会日夜不停的播放歌曲的,现在这种场所去的已是极少了,总感觉是与年龄不像衬的,至于为何却也总是说不出个四五六,就那样拧巴着,偶尔想通了再走进去,也是胡乱点些饱腹之食,生搬硬套的应付过去,每每这时,环境也仿佛匹配了心情似的,也是这样应付着,四周总是一片片的寂静,不知是否是这时间抑或耳朵出了差错——音乐声确然已经不再了。
这首《山水之间》好似是那年的新歌,因为潜意识又告诉我,那个年纪的我也是经常听许嵩的,但却真切的不晓得当时日夜播放的那首歌,现在说到那年热衷许嵩的歌,就又更加发觉那时的自己年轻了,倒也不是说听许嵩的歌就怎样怎样,而就仅仅是发觉那时听着许嵩歌的自己太年轻而已。
然后,那年,我这个不懂就问的好习惯就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那年,这个习惯也就仅限于除去学习之外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物了,
"这是什么歌啊"
"山水之间,许嵩的",那个姐姐笑盈盈的说,那个笑容,我至今还记得,虽然是被激起的记忆,但总归我确然是记得的。
就这样,我同她认识了。
三
那年,她已经上了好几年的大学了,是能够真真正正,毕恭毕敬的被称作一声姐姐的,好似已经是大三了,又或许是大二,记不真切了,不过在滨州学院就读,这点定然是不会出错的,因为大一的暑假她还曾喊我去她们学校帮她搬过宿舍,那时还曾问过我是否学会了抽烟。现在想来,那时也是一定不会晓得,这将会是至今为止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吧,若是事先知道,一定就会更加努力的去记住那些边边角角的细枝末节了。
反正那年的她对于我这个刚刚迈出高中殿堂,还未踏进大学囹圄的人来说,那自然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神一般存在。所以我就经常力所能及的去帮忙——抢着收餐盘,抢着打扫卫生,抢着送外卖。当然这些自然都是我同姐姐一起当班时才会发生的,除此之外,我还是能够本本分分做事的,老老实实的做人的,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的确是太年轻了。
然后就自然而然的加了QQ,那年的QQ还是最常用的交友软件,现在还用QQ的估计也就我们这群玩游戏的老年人了吧,那些高端的人士都是早就微信、微博连轴转了,像我这种连网易云都没用过的,微博都是拿来看新闻的人,定然是不会懂得他们眼中的那些花里胡哨的。
然后就自然而然的没日没夜的聊天,从工作到学习,再到人生哲理,世界观人生观,或许我这胡诌八扯的写作功底都是在那时受姐姐的启发才在心底根植下的。但其实说没日没夜好像又不太妥帖,因为我那时都是没日没夜的收餐盘、送外卖、打扫卫生,而后或回家打游戏,或同朋友喝酒撸串,所以哪里还会没日没夜的同姐姐聊天呢?估计这又是记忆的习惯性夸大吧,但总归也无细究之必要,所以姑且就算作如此吧。
总之,那时和姐姐玩的甚是熟络,这点定当毋庸置疑。
四
人们都说,"没事别经常聊天,尤其是和异性,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读几本书",你问这么粗俗还没道理的话谁说的啊?其实也没谁,大概就是我吧。
聊的多了,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有些特别的情绪开始悸动了,当然那时年轻,不懂这些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这样看来,年轻也是一件蛮好的事,至少有些错是可以被原谅的,所谓的年少轻狂或许也是得益于此。
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纠缠不清了,所以就自然而然的更加亲近了。
更加亲近的聊天,更加亲近的玩,甚至于亲近到的去她们的员工宿舍睡了一晚上——那是同姐姐喝酒到深夜后,就近去的。那时姐姐虽然是兼职的学生,但也是有员工宿舍的,我现在还记得那简陋的一切:简陋的浴室——暗黄的地面,拿绳子半掉着的淋浴喷头,水龙头也只是个摆设,早就年久失修无法使用了;简陋的床铺——不大的屋里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床架,大多是闲置的,床上只有一个枕头,甚至于连被褥都没有,是而后的大堂经理帮我翻找出来的。以及那些简陋的桌椅、简陋的电视......虽然简陋,但现在回忆起来,却总有种温馨的错觉。
说是错觉却又逼真的很,逼真到仿佛是我的意识出了差错,而非这记忆。
五
窗外的阳光更毒了,晒得人眼晕。
写到这里,意识也逐渐开始困顿,仿佛漏斗失去了沙却仍固执的垂落着空气,笔下终究是难以成文了。之后怎样,属实是记不得了,又不想肆意去编造,生怕毁了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也许时间的刻刀不仅雕刻了彼此的模样,连同这记忆也一起雕刻成陌生的了吧。
大概就是之后又一起吃过饭,给她过生日......然后,在滨州学院见的最后一面,她回了临沂,我回了章丘,就此再也没见到过,现在算来也是有2年之久了。
姐姐的模样也是早已忘却干净,倒是那一抹笑却久久难以忘怀。
但有时却又总是张冠李戴,因此也长长弄错了姐姐的身份。
也是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可能我所要追忆的从来就不是姐姐,而是那时青春年少的自己吧。
最后,瑾愿姐姐幸福安康。
2018年2月9日(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