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前几天一直在下雨,空闲中又想起了这本书,于是坐在窗边的座位上,泡一杯茶水听着雨声,第二次去感受这些跨越了时间和距离的书信。
再一次看,似乎人物的形象被我“弥补”的越加丰满了,最初我觉得这是本甜蜜的书,透露着美好趣味,第二次读时却感受到阵阵伤感,诚然,从时间上看这本书是在弗兰克过世后,海莲才整理去出版的,那么对于她来说,一定会感受到更多故人离逝的哀伤,后来作为读者的我,又似乎感受到了一种被时间涤荡后留下的纯粹的情感,不再是欢喜或是悲伤,而是高高的悬在天空,散发着温和光芒的永恒情谊。
正文
贝克街221号和查令十字街84号应当是英国文学中最负盛名的两个地址了。前者是大侦探福尔摩斯的住址,这里经常能见证许多有趣的案件;后者则坐落着一家书店,并与远在美国纽约的一位困顿的女作家联系起来,发生了有趣的事情。两个系列我都拜读过,不过福尔摩斯的公寓是柯南·道尔虚构的,而查令十字街上的那家书店与那个故事,却千真万确的存在着。
整个故事就是一个穷困的女作家海莲·汉芙和一家书店店员弗兰克·德尔之间通过信件,寻书、买书的长达二十年的故事,并不复杂。不过商业过程在信件的交流中变得愈发稀少,最终被击败,并且这当中还潜藏着对书、对人生的爱以及某种不朽的情谊。
第一封信写于1949年,作为礼貌的问询,海莲还是比较拘束的,如开头的“诸位先生”;但又不失趣味,她在结尾还特地注明了“小姐”。其实这一年她已经三十三岁了。不过在她的满篇文字中我几乎没有感受到她的苍老,反而处处透露出青春女孩的活泼俏皮,和一种强烈的对书籍的热情和人性的善良。
图片来自网络而作为一名地道的英国绅士,弗兰克完美的诠释出了它所有的特点:友善温和、一丝不苟、一本正经的好好先生。他的书信,在他们的通信生涯中一直是那么标准规范、彬彬有礼。对海莲的称呼,还是在三年后才由汉芙小姐改成:亲爱的海莲。(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这一天正是1952年的情人节)相比于弗兰克,海莲则要跳脱得多,在第二封信的末尾便对弗兰克的夫人这一称呼做了调侃:
“我希望在你们那边‘夫人’的意思和我们这边指的是两码事。”(注:在美国,“夫人”有时暗指老鸨子。)
在他们熟络之后,海莲本人的灵动鲜活的形象变得越加清晰。她会抱怨那些书的内容,甚至举出自己家中一票亲人为例,来证明这本书的差劲;也会在见到与她一样爱读旧书的未知书主题字时,而高呼同志,引为知己。这个在书籍的世界中十分暴躁的白羊座女人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最让我喜欢的部分则是能显出海莲生活化转态的一些内容,和弗兰克如同老友般自在的交谈着,有时是埋怨他还没有寄来自己要的书:
弗兰克·德尔!你在干嘛?我啥也没收到!你该不是在打混吧?利·亨特呢?《牛津英语诗选》呢?………我好整以暇,等着这些书来陪我过大斋节,结果你连个影儿都没寄来!
有时因弗兰克惯例询问是否钟意某本低价的精美书籍,让她哭笑不得:
(他手上有只卖六美元的首版《大学论》,竟还问我买不买!真不晓得该说他老实呢,还是憨?)亲爱的弗兰克:是的!我要!我真是快受不了我自己了,本来我并不特别讲究什么首版不首版的,可是,那本书的首版……!
有时还会因迟迟等不到书,大呼弗兰克是大懒虫、或者是“快,别老坐着,起身帮我找书!”、甚至有时候会无缘无故的因为书里的内容向他大发脾气,却又突然柔弱向他抱歉。这多样的情感和话语,让她的形象更加生动,看着那俏皮不羁的文字,仿佛她会跃然于纸上穿越时空来到我们面前。
图片来自网络在翻看中,似乎脑海中总会想象一个场景的两幅画面,左边是一家老旧的公寓,穿着破洞毛衣的海莲窝在沙发上看书、坐在桌前写信,然后会把写好的信有语气对着空气读出来。右边是一家古朴散发着书的霉味儿的书店,案头端坐着的弗兰克正一丝不苟的写信,然后细心的把书和信封装起来。它们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中同步放映,有些怪异的协调。我看生活中,有的人或许离的很近,但心中又隔着个十万八千里。但在多年前跨越大洋的两个国家中,却有两个人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通过书籍的力量感受相互的暖意。
海莲不仅爱书也十分善良,在了解当时英国的生存环境之后,她便偶尔自费为书店的员工们寄一些食物或者丝袜等物品,并渐渐与他们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包括五位店员和弗兰克的妻子和一位高龄的老太太(赠与海莲一条精美的桌布)。不过面对众人不断的感谢时,她却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自己才是占便宜的家伙:
我打心里头认为这是一桩挺不划算的圣诞礼物交换。我寄给你们的东西你们顶多一个星期就吃光抹净……而你们送我的礼物,却能和我朝夕相处,至死方休;我甚至还能将它遗爱人间而含笑而终。
近二十年的时间,虽然海莲赴英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但他们的情谊仍在继续,不过渐渐地也难免会感受到岁月的流逝,然后在信中互道一句:我们都仍健在。
不过那时的海莲不会想到,她的弗兰克马上就会告别她了。
1968年底弗兰克因病去世,海莲在次年一月得到了这个消息。我曾说在全篇文字中我几乎没有感受到过海莲的苍老,不过还是有一次。在最后的信里,最后一段,第一句便令人神伤:
卖这些好书给我的那个好心人已在几个月前去世了…但是书店还在那儿,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她良多……
而我们的作者…
海莲·汉芙,一九一六年四月十五日出生,一九九七年四月九日去世。与弗兰克,终生未见。
尾语
海莲和弗兰克两人相识20年却未曾见面,通信数百封但没有涉及一个“爱”。不过现在仍有很多人认为海莲和弗兰克之间存在的是爱情。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当然也很愿意相信,(或许文中也有这种情绪)愿意相信那是一段横亘了二十年的清雅的爱情,虽不够甜腻,但却更加芬芳,后来这香气不再局限于一处,向世界各地飘散。
但客观地讲,我还是只能确定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伟大的情谊,而判断不出是否为爱情,但这不妨碍我们去专注地阅读、品味他们纯粹的情谊,并将它引申到我们自身的各种情感中,从而创造出新的感动,不是吗?!
PS:已经很久不登简书了,不过闲暇时候却还是想象如果自己还在坚持的话,会不会有更多的可能性。想来想去觉得可以去发一点东西,而不论以后还能否继续保持。
这是七夕时候写的一篇书评,然后发给了一个朋友,他可能是发到了微信里,不过我发在简书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关系。隔了好久,也没有排版的技术,那也发出来吧。
希望这篇文章是个开始,而非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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