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中有个骑驴的张果老,倒骑毛驴,还有个歇后语“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小时候,村里有牛有羊有马,却没有一只毛驴,奇怪得很,距离我们十几公里的官店村,却家家户户都有驴。
驴的体型比马小得多,两只耳朵竖起来,看起来蠢头蠢脑,既没有马的高大俊美,也没有牛的壮实和力气。所以,我们打心眼里瞧不起驴。
后来又知道了《黔之驴》的故事,驴的形象更是到了尘埃里,那头只会高声吼叫虚张声势的毛驴,被老虎试探挑衅,最终“断其喉,尽其肉”,丝毫没有引起我们的同情。反而又对它多了几分轻视。
有一次,我和姐姐去野外玩,遇到了表弟个侄子,他们两个和我一样大,姐姐也就比我们大两岁,四个孩子在一起,正无聊的时候,我们看见了两只驴。
这两只驴可能是从下面村子里跑出来的,我们看见它们的时候,它们两个正懒洋洋地站在那里晒着太阳,一点也没有离开自己领地的胆怯,看着它们圆鼓鼓的肚皮,就知道它们在这块草儿肥美的土地上吃饱喝足了。
我们几个欺生,看见两只外来的小东西,居然不把我们几个小孩放在眼里,见了我们不躲不闪,还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我们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决定给它们一点颜色看看。
表弟和大侄子都是骑马的高手,他们两个提议我们把它们抓来骑。我和姐姐也跃跃欲试。他们两个小机灵,拔了一把绿草,慢慢地靠近驴。
一般情况下,动物见人走近,都会下意识走开躲避,那天也不知为什么,两只驴吃饱喝足,解除了戒备心理,不一会儿,表弟和侄子就成功接近了它们。
两只驴被表弟和侄子牵了过来,说是牵,其实不如说带,他俩轻轻牵扯着它们脖子上的鬣毛,它们就乖乖地走过来了。
我和姐姐走上前,牛高马大我们都有怯意,这驴这么小巧温顺,我们觉得没有那么可怕。
表弟一个劲地说,过来骑吧,一点事也没有。姐姐想了想,建议我们两个分开,表弟和侄子有骑马的经验,我们俩和他们合作,这样比较安全。
于是,姐姐和表弟一组,我和侄子一组。我们把驴牵到一个干水渠边,让驴站在渠中,我们站在渠边高处,这样,我们稍稍抬起腿,就可以跃上驴背。
表弟瘦小机灵,只见他一伸腿,第一个跨上驴背,他扭过头对姐姐说:“来,快上来。”姐姐性格开朗,她笑着,大长腿一跨,也上去了。那只驴低着头,已经做出冲锋的姿势。
我的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跳着,侄子一只手抚着驴毛,一只手伸出手扶我,我颤颤巍巍地跨上驴背,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这时,侄子已经轻快地一跃而上。
就在这时,不知是受了指令还是突发奇想,姐姐和表弟骑的驴忽然启动 ,快速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跑出十几米远。我和侄子骑的这头驴反应慢,忽然,它好像开窍了,头一低,也做出冲刺的姿势。
结果,它还没冲出去,我倒是一头栽了下去,紧接着,侄子也滚落下来。我啃了满嘴的沙子,侄子也灰头土脸的,我们俩莫名其妙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姐姐和表弟走到我们面前,看着我俩的狼狈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们俩倒是过了一把骑驴的瘾,我和侄子却“折戟沉沙”“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再看我们的两只坐骑,仿佛才反应过来到别人的地盘上闯了祸,一溜烟跑得只剩下个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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