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玄成

虞鸾宫

菩提树下，天宫上仙玄成结束了长达3年的沉睡，元神再聚他睁开了眼睛。

眼刚睁开一条缝，他就看到了满树火红的菩提叶。

 “浴火？”玄成心底唤道，他想开口，但还没有力气。

“浴火？”这次，他叫出了声。

嗯？为什么没有回应？

“浴火。”他换作往常严肃的语气再唤一遍。

还是没有回应。

他猛的起身，顿时眼前一花，脑壳嗡嗡的响。凝神聚气，倚在树干上。

——多少年来他精心滋养的菩提树上怎么会有裂痕？

他的手正抚在金灿灿的裂痕上，有好强大的一股真气侵入脉络，他定睛一看——浴火凤状鲜红的轮廓印在树干上，红的发亮，红的刺眼。

此刻，他明白了自己爱凤的遭遇。他瞬间化作清秀的狂风向天庭刮去。

此刻的天庭，天帝、天后以及众真仙正在举行神鸟升仙仪式，龙凤呈祥，百鸟齐鸣。

“参见天帝。”玄成华丽的落足在大殿中央。

“玄成？你终于醒了。”天帝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众仙哗然。

“玄成上仙？”天后素问一脸讶异，手中的酒壶打翻酒生生洒的满桌都是。

“娘娘。”静茹赶紧身后提醒道。

“啊。”素问一愣，回过神来，将酒壶赶紧放到一边。

身旁的天帝看在眼里。

“玄成？真的是你？”舜华上仙喝着，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辉，要不是天界值此大会，他一定狂奔过去抱住自己的好哥们。

“嗯。”玄成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我还以为你得再睡500年呢！”舜华瞬间皮道。

玄成微微一笑，没有搭理，因为他有要事要处理。

各位天神天仙们互相张望着。

玄成没有搭理无用之人，直接走上前去，拱手质问天帝：“敢问陛下是否见过浴火？”

天帝看着玄成，宛然一笑，摇摇素问递上来的酒水，娓娓道来：“本打算等你醒后再对她进行处置，只不过她罪孽深重，等不到你了。”

天帝一顿，瞥了一眼玄成，接着言道：

“本帝与各神仙就共同商议决定，保留她的性命，剔除仙骨，打落尘间了。”

话音刚落，殿上的素问露出丝丝阴森森的笑意，而一遍的舜华顿感不对劲：此事何时商议过？难到是避开了我商议了别人？

玄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那小仙再问陛下，浴火犯了什么错？还需要众神仙共同制裁它？更得让陛下亲力亲为呢？”

“哼！羽极太白，你说！”见玄成不服，天帝厉声令道。

“她趁主人昏迷时偷飞出宫不说，竟然偷食本仙的金丹。”羽极太白一提此事故作粗气大喘状，妖妖的说道，“本仙用尽三年的时间，用三界真气浇灌而成的金丹就这么被她偷吃了！”

“原来是这样啊……”羽极太白话音刚落，众天神唏嘘了起来。

守天太仙仙寿最高，没有说话。

“各位天神上仙，你们确定是浴火偷食的金丹吗？当时在下不在场，不知道此事啊……”舜华起身说道。

“舜华，不要说了。”玄成淡淡道。

要说浴火为何要偷食金丹，玄成比谁都清楚。天宫上下只有他一人在修炼紫原真气，紫原真气修炼的过程极其艰难，一旦耗损精元，只有凤血凝合金丹方可修复。

这便是浴火偷食金丹的原因。他猜对了。

“玄成先行告退。”玄成嘴角上扬冷笑着，转过身，闪出大殿。

舜华正准备放下手中佳酿追上去，一眨眼的时间，玄成一闪即逝的身影已消失在眼前，他心想：先算了，让他自己静静吧，后面有的是时间。

舜华知道玄成为人踏实谨慎，心机城府双深。哪怕浴火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在脸上也丝毫察觉不到他的难过。这是玄成一世的为仙风格。

但此刻，他心真的碎了。

三年前 · 南天门

群魔乱舞，神魔激战

玄成重重摔到耸云柱上，重重的滑了下去，载到地面上，身下是他的一滩鲜血。

“玄成上仙！”众天仙喊着，欲赶过来，被魔界护法卜扬天一个霹雳魔阵击了回去。

“玄成，你别垂死挣扎了，放我们进去吧，我们不干别的，拿了东西就走！”卜扬天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天界怎么回事？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怪不得你们天界生意这么荒凉。”

见瘫倒在地的玄成没有回应，卜扬天接着激怒道：“玄成，爬不起来我就要给你个了断了！别总挡我去路！”

他眼里散发着乌浓浓的黑气，一股邪劲带动着全身向玄成发起猛击——

就在形势万般危机的时候，耳畔响起一阵凤鸣。

正空之中，只见浴火凤拖着华丽的尾翼，金黄色的凤嘴正发出赤喙火，瞄准卜扬天和众小魔们喷射出去。

一阵群火乱烧，魔军乱了阵势。

“浴火，回去！”玄成虽从地上爬起来，只能怒声喝着。

浴火凤似乎听不见自己家的上仙在说什么，金火狂烧，一点点的……把护法卜扬天烧毛了。

“浴火！”就在卜扬天发力超浴火猛攻的时候，玄成一声震天怒吼，用尽最后所有的力气站了起来，绝命般的逼出了自己修炼多年才得以形成的紫原真气，伴随着“轰隆——”一声，南天门前的耸云柱瞬间倒塌。

值此一吼，玄成付出了不要命的代价。

顿时，迷雾四起，天旋地转，卜扬天顿时内伤口喷鲜血，身后几个小魔当即被震碎精元惨死。

“撤！”卜扬天趁还能护住自己的精元，带手下们赶紧离开。

就在那时，玄成两眼一黑，闭上了眼睛。

现在，这里只剩下硝烟未灭的南天门，震成碎片的耸云柱和战后负伤的仙人们，还有已经不醒人事的玄成上仙……

如今，玄成苏醒，知道了前因后果，去天宫讨要了答案。后来，他做出了选择——他选择追随浴火而去。

他一路踏云，踱步到菩提树下，摸了摸树上浴火留下的印记，说着：“等我。”

随后他转身踏出宫门，一路上天兵的阻止，他丝毫不睬，打杀中倒下一片，没有人能阻止他走上堕仙台。

他走的很快，天宫中没有太多人知情，连舜华也不知道。好在玄成一跃而下之前，给自己封锁了天宫的记忆——这样，也方便他更好的找回两人曾经的回忆。

再后来，虞鸾宫便空置了，偶有宫女路过。

素问像丢了魂魄般在天宫继续生活着。

舜华也少与人来往，倒是经常摆弄玄成送给他的一把折扇。

最安静的，要数羽极太白这个老头，终日不出宫门，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故事没有结束，虞鸾宫还在等着它的主人们。它相信，他们一定还会再回来，再次相聚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