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
毕飞宇
故事发生在一个小村庄,发生在一个已经过去的时代,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我们现代人不能接受的重男轻女,母以子贵,夫以权贵的观念。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时代确实在我们中国大地上存在了很久很久,在当时没有任何人觉得这种观念有什么危害。
每一个时代的人其实都是被笼罩在迷雾中的人,看不见方向和光明,只能人云亦云。
故事主线围绕王连方家三个女儿悲惨的命运展开。毕飞宇先生笔下的女子无一不有着令人同情的命运,这是作者刻意而为之吗?也许不见得那个时代的女人都会经历飞宇先生笔下那些痛苦的事情,但作者写作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看到一个时代的缩影,让我们跟随人物的脚步去体验在那个大时代背景下的酸甜苦辣。
王连方的媳妇施桂芳在连生了七个女儿之后终于迎来了第八个儿子王红兵。这让施桂芳一下子有了资本似的,每天站在门口倚着墙壁嗑瓜子。而丈夫王连芳在这个小村庄算得上一个有权利的大官,在妻子经常生不出儿子的情况下,他有一天终于跟女会计发生了关系。
“你是谁呀,就算不肯,打狗也要看主人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呢。”这是在王连方诚惶诚恐下女会计向他坦白的话语,可想而知,这让王连方一下子领悟到了自己的本领,那便是自己的权利还是可以“吸引”很多良家妇女跟自己发生一些什么。于是后来就有了数不尽的人家,有庆家的,富厂家的,如俊家的。
王连方的长女玉米是个顾家,心细,好强的姑娘,倒也心比天高。他看不惯别人家比自己家好。她也是有心计的女人,在发现自己的母亲对于父亲这种人见爱人的行为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自己想要为母亲出一口气,便挨家挨户的站在跟父亲发生过关系的妇女家门口说人家的不是,弄得人心惶惶,大家不仅不敢去惹她,还要让她三分。
玉米毫无疑问也是深受家庭和这个社会观念毒害的产物,在她眼里父亲跟别人发生关系,那都是女人下贱的表现,在这里女性是最为低下的,从来没有人会去思考谁对谁错,在这里,女人被睡了就是女人太不知检点的报应,这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现在我们这个时代,仍然有这么一群人是持有这种观念的,每天,我们都可以看到很多性侵新闻,而大部分女生自杀背后的原因其实都不是因为被性侵,而且因为被爆出来以后面对的人群的指责“你平时穿得那么花枝招展去干什么,你要是正经一点的女孩子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还记得吗?《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作者,清秀的林奕含在告知自己母亲她被禽兽老师王国华强奸的时候,林奕含母亲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你小小年纪就那么不知检点,这要是说出去我们的面子往哪里搁。”这就是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所以我们也不用去质疑那个时代的人是否如此麻木,我们应该去反思我们是否其实也是作家笔下的一个。
玉米长大成人之后父亲给他说了一门亲,对方是开飞机的彭国梁,到最后因为父亲跟秦江霞上床被发现的事情被不懂事的婆婆闹大了,王连方因此被革职,讽刺的是王连方觉得自己值了,因为在位期间已经睡了足够多的女人。人性的扭曲作者寥寥几笔就勾画在我们眼前。也是因为这件事,在一次看电影的夜晚,妹妹玉秀和玉叶被很多人强奸了,大概都是王连方生前的情债。而这件事传开以后再加上父亲的革职直接导致彭国梁拒绝了跟玉米的亲事,最后玉米在情欲控制不住的情况下,主动请求父亲帮自己物色了一户人家,玉米唯一的要求就是“对方一定要有权,她不愿意被人看不起。”最后她如愿了,离开了这个小村庄。
妹妹玉秀一直以来都是被大姐玉米保护着的,例如被强奸以后就是因为玉米的顽强才没有太多的人闲言闲语,不然在这个把女人的贞洁看得比女人的命还重要的村庄,玉秀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错误。果不其然,姐姐刚走她就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妹妹,被妹妹骂“尿壶,屎坑。”而最后在这个秘密只有一层窗户纸那么薄的地方她被所有人都这样的侮辱,最后她只能投奔姐姐玉米,而投奔姐姐以后姐妹两之间的勾心斗角,加之玉秀被侮辱过留下的内在的阴影和外在的闲言碎语导致他失去了原本可以成功好上的两个对象大伟和郭左。甚至郭左,这个对她原本喜欢的青年人,最后把玉秀给上了的原因是“反正有七八个人了,多我一个也不算多。”上完留给了玉秀一个大肚子,最后玉秀注定要自己去面对悲惨的一生。
在飞宇笔下,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人性是扭曲的,我们能去怪罪或者去看不起这一个个活生生努力生活的人吗?我们能因为玉秀展露出来的恶意就说他不好吗?我们做不到,当我们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位置,我们会发现可能我们为了自我保护所做的事情还不如她,为了适应这种恶俗的观念,每一个人都只能麻木适应,顽强挣扎。
回归到我们的生活,我们是否应该去反思我们生活里世俗的观念是否深含恶意,我们能否在大时代下珍视并保留那一丝丝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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