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的老人

文/小彭师傅

01、偶遇

下午三点。

我骑着电瓶车赶着去百货市场，想赶在孩子放学前给她买好学轮滑用的中筒袜。鸟鸣风动，我停下车，通过不远的露天楼梯前往楼上的大市场。

于是，我见到了那位正下楼梯的老人。

老人的年纪应该算比较大了，他背靠着扶手，两手展开倒抓着栏杆，一步一步的往下挪动，脸上的沟壑舒张紧绷，就像在操作一件精细的活儿，这个楼梯连着扶手，都是铁制的，阳光火辣，扶手都是烫人的。

四周人很少，我好想赶紧上去扶一把。老人空出一只手，朝我摆摆，继续费劲的往下挪。

我默默地看他走完了全程。

02、思乡

我的情绪一下子就拉到了遥远的家乡。不知道父母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妈妈是不是正在店里忙着手上的竹艺活，爸爸是不是还在木工车床上工作，儿女都不在身边，你们会不会觉得孤单寂寞，会不会觉得力不从心呢？

弟弟毕业的时候，我问他，你想留在家里工作吗？

因为当时的我已经远嫁，私心里希望他能陪伴爸妈，弟弟说，先在家乡投下实习单位，估计概率不大，没合适的话再出去。

那段时间，正缝爸爸生病康复期，我默默地给他往家乡投了好多的简历，最后得偿所愿，弟弟开始在老家实习，实习期满后，母亲又生了一次病，弟弟没能放下心，便继续在老家工作着。

直到前一个月，他来到我这里看我，告诉我，在家乡已经工作四年，他不想等了，也将去别的城市找工作和未来。我说没关系，现在交通也方便，我们每周轮着给家里打电话，随时可以回家。

真的可以随时回家吗？电话线里又真的能抱到彼此吗？

03 远嫁

其实远嫁，并不是只有我不开心，我婆婆也担心我带她儿子去我那儿。

上帝给了我一条命在世界里扮演一个小角色，我们的生活不是在平面里，牵扯到方方面面，又简单又复杂，我常常感伤，性子优柔寡断，以至于让简单的事情在反复的纠结中，阵线被拉的老长。

其实也很简单，不是么，你以为是你的脚带着你走的吗？那时你心里的方向。

我换过很多的工作，最后跌跌撞撞的，还是只能在兴趣上坚持的时间长，因为心底里，一直在告诉自己，我需要有一份时间自由的工作，我需要可以随时回家，我不想我的孩子，见到姥姥姥爷都不认识，我更不想，父母在需要我的时候，我连一个假都请不到，我连一张车票都不舍得买。

身在其中的人也许觉得没有什么，比如说那个楼梯上的老人。

对他而言，不过是平常事而已。

但脆弱的我，心伤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