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走了农民们一天的忙碌,却像把刀一样割得他的心口生疼,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沧桑,深邃的双眸里,仿佛有说不尽的故事和道不完的过往。全然看不出人在壮年的模样。风还在吹着,那轮弯月似乎钩住了他的心伤,猛吸了几口旱烟,不知哪棵枯了的树上,几只乌鸦凄厉的叫,他倚在那棵枯了的梧桐树下,痴了似的凝望。
“你后悔吗?”远方传来的声响,
“后悔,”尽管不知道是谁,他仍是点了点头,呢喃道,
“你为什么后悔?你当初的勇敢呢?”
“我后悔我背井离乡,我后悔当初的鲁莽,我后悔我独自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你知道吗?我甚至都想去死啊!!”他流着泪,双眼腥红,不顾一切的嘶吼着。
惨白的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黯然失色,风竟也止住了。那声音沉默良久,时间如乌云闭合般凝固了。
“你知道你迷失的是什么吗?”
“我没有迷失什么,我只是后悔…后悔,”
“不”那声音打断了他,“你的信仰啊,你的信仰去哪了?”
“信仰?我哪有什么信仰?”他苦笑道,双眼依然是那么深邃,深邃的叫人害怕。
“十多年前,有个孩子许下誓言说要爬上这世界的巅峰,他不顾一切的做了。”
“呵呵,那孩子真是该死,不是他,我今天也不会这样啊,不是他…”
“咔嚓”骤然,一条惊雷劈在他的面前,那不知枯了多少年的梧桐——折了。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无畏的少年,又看到了他曾翻过的山,曾越过的江,也看到了他亲手毁了那个梦——他懦弱地放下行囊,甘在这千里之外的地方乞讨流浪。
他肆意的笑着,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那两道泪痕留在了脸庞,雨和着风,拍打在他满是伤疤的胸膛。
不知过了多久,他冷静了下来,双眸没了气力,仿佛下一刻便是死亡。
“假如让你重新选择,你会…”
“我会坚守我的信仰,并用双手去成就它。可是,现在只能想想罢了。”他一样不客气地打断了那人的话。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人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欣慰的笑了:“我可以给你新的机会,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呵呵,你凭什么给我机会?凭什么我不要让你失望?”他仍是苦笑着望着不知道何方,平静地道“今生,恐怕是要结束了。”
“凭我是神!”那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对他的蔑视表示不满,“你听好,我会让你带着今生的记忆重生在这世上,只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不等他回答,神灵便将他的灵魂送往他的故乡——那千里之外的地方。他的瞳孔愈发放大,最后弥散在空气中,但上帝清楚的看到他走前的那一瞬,眼里满含的是幸福与希望。
“愿你像凤凰一样涅槃重生,像暮光一样浴火重燃,像风一样无所拘束也无所保留,只要坚守你的信仰……”神灵的声音渐远了。
(一)拾忆,失了过往
第一缕晨光
照出那张不再稚嫩的脸庞
风吹走了浓浓夜色
寒月也悄然凋落
钟声敲落是日的末霜
夜未央
天暗了远方,雨落的迷茫
桐叶凋零的失了念想
独自走在幽咽着的雨巷
细雨飘摇
不经意打湿了眼眶
颤抖的双手
抖落了像是鲜血
殷红的双眸
迟来的凝望
落泪在曾有过的念想
麻木忘却悲伤
不堪回首的
那过往...
才记起昨夜醉着独自悲伤,那一轮月下,徘徊着迷惘。亭下,呆呆凝望,仿佛又回到那离别的悲凉,忘不了的惆怅,忘不了的痴想。远眺的尽头,是不敢抬起头来面对的——漫长。
当忘记了黄昏的方向,唯拿起手中的笔,写下这段空华美的篇章。不要只记得伫立在月下,痴似地望。
当回忆又勾起你的心伤,要记得你只是在追毫无价值的过往。
(二)追忆,迷了方向
熄了的火
不见夜莺地啼鸣
我良久伫立
望着那片光明终还是
畏惧--离去
梦里传来一阵笛声悠扬
窗外探头仍见得秋风瑟凉
眸里深邃的空洞
拾忆只是唤起
曾放下的伤
我牵起回忆的手
把破碎点点拼装
那年,我离了家乡
说我要到很远的山上
走过草原也划过了江
去过繁华也见了荒凉
路依旧——漫长
圆月的夜
我到这最后的崖旁
躁动的心啊
催着我翻越这最后的一堵屏障
未曾想——
坠落!坠落!
坠落在这崖底的一角
我站在繁华的街道,独自承受这城市的喧嚣。寒风一拳砸在我的脸上,又掠过我的发梢。霓虹才亮,仿佛我刚刚来到这地方——昔日的幻想。汽车的轰鸣说不尽这城市的的繁华,夜下的灯影摇曳不出我内心的挣扎,寂落的几滴雨更缠绵着暮色——寂寥。
凝望着故乡的云飘过我的头上,想起也曾有过的家。可是——家在哪?我在哪?迷了方向的我,只能呢喃几句家乡的童谣,童谣里的家乡。
我甚至
看见了故乡的云朵
看见了故乡的青鸟
甚至看见了她过去的时光
(三)涅槃,将燃烧信仰
紫月磨得失了棱角
澄澈的江面上
轻风竟吹走了伤
记得昨夜烧焦的野草
风儿没能带走的
生气昂扬
暮色沐浴了火苗
才照出凌晨第一缕熹光
凤凰涅槃梧上
才化作那百鸟之王
我试着用春水洗去冬的尘霜
用黎明擦拭夜的幽伤
用信仰撕掉往昔的迷茫
我站在高山之巅,望黄河滚滚,奔向东南。放声高歌,喊出都是生对岁月的空想。捡起一颗石子抛向远方,只听得初生的太阳下,叮当作响。
这一生,我只想:让梦和信仰张开牙爪,自由飞放!
日影婆娑,涤荡着拂晓,落雨堪不住夜玫瑰的香——远邈。暴雨又冲刷着这片土壤,狂风呼啸。这天空,仿佛又开始播撒哀伤,我却一心向着信仰——那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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