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讨厌下雨天。每次看见天空阴阴的,我就把桶放在房顶下面。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有时候,一翻身,动静稍大,床便会嘎达嘎达作响。
夏天的时候,烦躁,闷热。和爸爸睡在几平方米的空间里,蚊子的嗡嗡声混着爸爸的鼾声,凑成我的摇篮曲。常常在半夜醒来,被蚊子咬得再也睡不着。我就想象着那些微小的生物是怎样飞到我的耳边,又怎样在我的手臂上咬出一颗红色的“珠宝”。
妈妈到县城卖过水果,她挑着担子,走在大街上,嘴里吆喝着,梨子,葡萄,好吃的水果,又大又甜。声音穿过每一条街道,在烦躁的夏季,安抚我不安的童年。我拉着她的衣角,见过粗犷的小贩,他总是背一个大大的破旧的布包,站在人群之中,掌控着一切。我见过和我妈妈一样卖水果的王阿姨,她有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孩子,她的生意不太好。她有时会问我,你读几年级了。她的笑是那么好看。
被邻居的狗追着狼狈地跑出来,妈妈总说,不要去看电视了,过年的时候,我们自己买一个。这时我总是看着妈妈,她的眼角有泪光。她牵着我的手,阳光拉长我们的身影,一切是那样真实。
我做过一个梦。
爸爸躺在摇椅上,我在背后偷偷地用双手蒙住他的眼睛,怪声怪气的说,猜猜我是谁。凉爽的风穿过他的耳朵。他微微一笑,故作平静。
我做过一个梦。
斑驳的树影洒满庭院,妈妈打满的热水反射着阳关,温暖了我的双眸。妈妈的秀发又黑又长,用一种我从来没有用过的的洗发露。我偷偷地私藏了一点,放到了我的小盒子里。小盒子有妈妈用过的发夹,新的红领巾,有我第一次得到的大红花,还有我舍不得吃的大白兔奶糖。
家离学校有好几公里,每次去学校的时候总要早早起来。天微微亮的时候,就准备出门。遇到下雨天,路很滑,自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一样,扭来扭去。如果不小心摔倒在稀泥中,那就注定会成为同学们的笑点。我曾打着手电筒,穿过雾和树林,露珠打湿了我的布鞋。
冬天的时候,特别冷。脚跟会长冻疮,妈妈就把以前的那些穿坏的袜子给我,说,穿在里面吧,暖和。那些早已穿不下的毛衣,被妈妈拆开又重新织起来,成为我度过冬天的暖衣。
爸爸喜欢喝酒,每天晚上都要抿一口,
妈妈喜欢笑,我很少看见她哭;
爸爸说,醉了,就幸福了,
妈妈说,总要快乐的生活着。
后来,妈妈告诉我,爸爸压力大,酒是他宣泄的对象。爸爸说,妈妈是世界上最勤劳的女人。
我知道,好多我不知道的事在每一个夜晚悄然进行,那些藏在心里的小小感动会成为我日后前行的动力。
幸福来得好不容易,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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