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务庄稼走过场加之肥料不足,籽种退化等原因及干旱多灾,国家就用回销粮和救济款将社员养活了好些年。
县上把回销粮和买回销粮的救济款指标下拨公社,公社按各生产大队的人口分配,大队把应享受回销粮的社员造表上报公社,公社分管领导审核签批后由大队通知各生产队,让社员按规定的日期统一到粮站打粮。
地、富、反、坏、右五类份子家庭没资格享用每斤回销包谷所相应的八分钱救济款,但回销粮的指标多少还是提供一些。
理论和名义上每个社员每天八两包谷的供应指标,实际上往往是六两或半斤。因为每个大队每月的总指标中在具体安排到户时得给予五保户和特困户适当多一点,以保证那些人不出生活方面的大问题。其次是有些月份公社下达的回销粮指标不足每人每天八两。
社员到粮站打回销粮的时间段里,粮站院里就挤满了人。
粮仓门一开社员们便蜂涌挤进粮仓,不管什么粮食抓到手就吃。豌豆、包谷生吃是最好的。
粮站的领导和职工阻拦不住饿亟的社员,至于被社员生吃了的粮食如何作为损失核算,社员没意识考虑那些。
有一天支书给当时在生产大队当差的坦人指示工作。支书每讲一句话的开头总加一个“嗲”字。
“嗲!……”支书的指示还没结束,大队部办公室的门里便进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寡妇拉扯娃娃,娃娃都蕞着不能挣工分你们都知道。为挣工分我天天上地劳动,趁中午还得把娃娃用背篼背到地里拔草。怎么这一月给我没安排回销粮……”
支书不正面回答问题却讲阶级斗争的十一种新动向。
那女人一下子大怒,迎面唾起支书来。
坦人急忙站在支书和那个女人的中间,用力将那个女人往远搡,被女人唾了满脸的唾沫。
给支书救驾算是成功。
时隔几十年后支书炫耀自已的功德时往往提及坦人,并说:“嗲!坦人是我提拔和打发出去干公事的。”
当年为索要回销粮唾过支书的那个女人如今快八十岁了,她拔草挣工分时背篼里所背的那个孩子早以成为一名教师。
由于是乡亲,坦人见过几次那个教师在大庭广众吹牛皮。每次坦人总会联想起那个女人当年的辛酸。
社员凭回销粮维系性命的年代里,牲畜长期缺草料,不得已通过公社的安排将牲畜赶到几百里外的党家岘、杨崖集等公社地盘上放牧。
人无粮牲畜缺草料农业生产就更上不去。坦人所在的大队就被评为三类大队,大队干部挨批评。
公社派一位主任带队整顿大队领导班子。
主任在会上讲:“这个大队三个党员两条心,各拉人马闹派性。大队领导常装病,保健员说害的闭门症。贫下中农打内战,阶级敌人看笑摊。群众行为呢!言简的弄得言坦的,言坦的弄得不喘的。好看的女人不劳动,年老的婆娘不中用。队里存的储备粮,喂肥了几只白眼狼。生产队里分羊皮羊毛,干部挑了头遍挑二遍,最后研个纸蛋蛋――乱抢。驴跌灌眼丧了命,饲养员连挖黄鼠带拾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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