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树大分支，果大落地，家大了或许也是到了分开的时候吧！
自从上次的风波之后，大嫂就抱着孩子回娘家，一直也没回来。这让一进门的大军那是一顿发飙，儿子媳妇可是他的心头肉，谁敢欺负，不论青红皂白地把家里每个人指责了一遍，发泄完脾气转身离开去接媳妇了。
第二天大军拿着大包小包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了。可是依然到处弥漫着火药味，潜伏着随时等待机会爆发。
“薇薇，薇薇！爸，薇薇干什么去了？”大嫂带着孩子睡到自然醒，起床就发现以往她一起床就帮忙照看孩子的小姑子不在身边，疑惑地走到厨房问老顾。“哦，薇薇去学做挂面了，不在家，要吃好晚饭回来。”老顾没敢看她，知道这个回答会让她不满，装作边忙手里的活边不经意地回答。大嫂觉得有点不对，急忙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哦，就前几天，你不在家，她在家也没事，你妈就让她去学一个手艺。”老顾依然没有停下手里的事情，但是能感觉到空气里紧张的气氛，急忙甩锅给了翠珍。大嫂是就认真了那句“你妈让她去的”火噌的一下窜到了头顶，转身气哄哄地走到工作室门口，对着里面忙碌的翠珍就说：“妈，你什么意思，趁我不在就让薇薇出去干活了，以后谁帮我带孩子。”翠珍可不是吃素的，早就心里琢磨好了，要的就是她回来发火的效果，此时反而淡定地回答：“你不是回娘家了吗？我跟谁去说，再说了，我的女儿我让她去学个手艺怎么了，还要经过你同意啊，你算那根葱啊！家里洗衣做饭哪一样你干过，孩子也已经大了，自己带，我们家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还要给你配个保姆。”这一长串的言语，把站在门口的大嫂反击的是目瞪口呆，气的闷了好一会才爆发：“好，你们就是开始针对我是吧！那行，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他姓顾，是你的孙子，那就让大军在家看孩子吧，别出门跑车了，哼！”说完气的踹了一脚工作室的房门，转身大步回房间去找大军告状去了。
不一会就听大军的房间里传出连哭带嚎的声音：“现在好了，一家人都骑到我头上了，你就是个窝囊废，人家花着你的钱，还在家欺负你的老婆孩子，你有什么用，这日子能不能过，你是天天那么不相信我，钱都是一把给你妈，你问问她给你存钱了吗？人家拿着钱不知道憋着干什么呢！我是啥也没有，所以让人欺负，你给我起来，别睡了，说说这日子过不过。”跟着就是呜咽的低泣声。大军回来本来就烦，再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又被吵醒，一肚子的火也被点燃，大声的吼道：“吵！吵！吵的没完了，你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你就说，想不想过不都是你说的算。”大军的一通发火，更加雪上加霜的激发了大嫂，就听到“嘭”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摔地上了。之后就听到愤怒的声音：“好，你长能耐了，那就别过了，我带孩子走了，你们一家子过吧，儿子你也别要了。”一会就看到大嫂抱着孩子从房间冲了出来，迎面碰到前来劝架的老顾，停了一下脚步。“你这刚刚回来，又回娘家，让外人看笑话呀！”老顾劝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儿媳妇。“我还在乎人家笑话，你们都不让我过日子，我就那么好欺负吗？”说完翻了一个白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老顾看着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这是要闹到什么时候啊！”
媳妇和儿子一走，大军也为刚刚的火气和言语后悔，快速的穿衣起床去寻找源头理论。他窝了一肚子的火，冲到翠珍的工作室门口，咣当一脚踹翻了门口的凳子，似乎在给自己涨涨气势，但看到翠珍怒目瞪着自己，还是有点含糊地说：“妈，你到底想干嘛？孩子还小，你至于天天跟她做对吗？我不出车吃屁喝风啊！”翠珍看着儿子，站起来指着他说：“你问我想干嘛，你应该问问你媳妇想干嘛？我怎么惹她了，张口闭口一家子吃闲饭的，吃她的了，你就说你夫妻俩想干嘛吧！别天天在我面前出幺蛾子，我又不傻！”大军听到母亲这么说，脸红一阵白一阵地低下头，声音也放轻了一点地说：“我看要么以后我出车回来的钱都给她吧！毕竟我已经结婚了，要是实在合不来那就分家吧！”翠珍听到“啪”的一下把竹尺狠狠地往缝纫机上一摔，“说到重点了吧！你两口子就咕叽咕叽想分家吧！翅膀硬了，想飞了。好，你自己看着办，钱你们自己管，外面欠的钱自己还，每个月车子要交的费用你们自己弄，我还懒得管呢！”大军像是一下被看透了一切，沮丧的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老顾在旁边接着说：“要是想分家就好好说，至于这样闹吗？”大军现在是已经挤到墙角又被踹了一下，有点逼急了一般，红着脸吼了一句：“还不是你们逼的，怪我啊！”转头摔门而去。留下翠珍夫妻看着暴跳如雷的背影，互相失望的对视了一眼，“儿大不由娘啊！”翠珍眼圈发红的感叹了一句坐下继续忙碌，老顾连忙劝慰道：“哎呀！别多想，顺其自然吧！”转身也离开了。
转天午饭后，大军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了，进门回屋放好东西就迫不及待地问翠珍：“妈，你昨天说同意分家的，真的还是假的。”正要准备去午休的翠珍看着眼前不争气的儿子，气的瞪着他说：“分，分，马上就分，老顾，过来分家！”老顾听到喊声阴着脸走过来，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儿子说：“就那么着急吗？我养你二十多年，你一天都等不了啊！”大军听了低下头，正想转身的时候，媳妇走了过来，拉了一下大军，理直气壮地对老顾说：“爸，不是大军去接我说你们同意分家我也不会回来，既然都同意了，何必拖着夜长梦多呢！早分早好，天天吵我也没那么多精力，我还要带孩子呢！”翠珍一看到她的嘴脸，气马上不打一处来，一步走到老顾身边，搬了一个凳子自己坐下，气势逼人地说：“好，听你的，说吧，你们想怎么分，就这一个四合院，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分！”
就在这吵吵嚷嚷的气氛里，如同小孩办家家一样的分家了，从院子一边，靠近大军房间，再分她一个厨房，甚至具细到几个碗几个锅都按人头分了，闹剧般的第一次分家大战就此拉下了帷幕，大家都不欢而散。
薇薇为了遵从翠珍的法旨，每天早出晚归，避开了跟大嫂见面的机会。日复一日重复着五十斤一袋的面粉扛上扛下，疲惫的没有心思管家里的政变改革，再说也轮不到她管。
夜幕低垂，薇薇平躺在床上，依旧望着漆黑的屋顶，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在据理力争的摆放自己的位置，就连不明世事的孩子每天也用哭来体现一家人给予的宠爱。而我的位置在那里呢！有谁能告诉我这个迷雾之中的羔羊，光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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