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妈妈
作者:邹晓波
我妈妈是个医生,小时候,当地人,不称她,医生,而是称她,仙姐;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我刚懂事,她就是当地的名人,为海南某公社人民,接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有男有女。我好奇的看着妈妈,在一间屋子里出出进进,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有时满手满身都是血,有时满身都是汗,渗透了白大褂,有时大喊大叫的声音传出好远好远,”快点大点用力用力,快出来了,用力用力,夹坏孩子,打你屁股,好啊好啊,看到头了...、”一会儿,又听到产妇大喊大叫,”痛啊痛啊,快生了吗?我快死了吗?啊!”真真正正的生死门啊!
小时候的我,家里没人带,妈妈把我放在屋子旁边的走廊里,我会很好奇的听,偷偷的看,发现呐喊声小了的产妇妈妈,嘴里会含着叫做”参”的中药,大口呼气,满头大滴大滴的汗水,因过分用力后会脸色发青发紫;
我总是以为那个屋子在打战,最后总是以我妈妈赢了告终,我又可以吃到红鸡蛋,太高兴了我。
回想起来,那些妈妈们的呐喊声,也鼓励了我,要用力,不管流多少汗水,多少泪水,多少血液,都要用力去做,用尽全力就是生,否则就是死;
人生几十年来,遇到难事,我耳边总是会回响妈妈们在屋子里的呐喊声;你说难,你有她们难吗?你用力了吗?用尽全力了吗?
哎呦,妈妈们,了不起,感谢那个屋子里的妈妈们,给我上了一堂,生死的哲学课。
妈妈,仙姐这份职业,是受人尊敬,给别人希望的职业,生儿育女,延续香火,给我以后当医生,小时候的潜意识里烙下了深深印记。
我也成为医生,妈妈,您为我高兴吗?每到生日,妈妈煮鸡蛋给我吃的时候,好像吃鸡蛋是生日的仪式,这个仪式里,加多的一句话,你要替我把书读好,你的任务就是读书。
妈妈,是我小时候最崇拜之人,一个女人可以抱起另一个女人(产妇)两百多斤重的,一天接生几个,就来回抱好多次,现在现代化的医院,妇产科是个团队,仙姐妈妈是一个人,那时我觉得简直就是等于一个团的人在那个屋子里作战,一定是有力量的,她的话,我是要听的。所以,为了让她骄傲,我很努力读书,并且喜欢上了读书。
小时候,最高兴的不是逢年过节穿新衣服,而是,妈妈骑车带我下乡,她去看病人,而我去农民伯伯婶婶家玩,那时我认为,农村的农民都是我们家亲戚,他们家好玩好吃的都给我,树上新鲜的水果任我吃任我摘...,平时不舍的吃的鸡鸭鱼肉,都拿出来了...,想起来,现在还流口水
搭妈妈的车,下乡小时候的我,所有幸福快乐,都在那一刻凝固了,回想起来,好温暖。到了我长大,我一直感谢妈妈,不管她工作多么忙,不管她去了哪里,都把我带在身边,让我的心灵很美,美到心里都开了花,乐开的花...。
那时妈妈,空闲下来,最喜欢唱歌,其中一首,马来西亚的民歌-哎呦,妈妈,每次必唱,还有前苏联五十年代的歌曲,同时可以串烧上几首歌,现在耳边还时时回响那些歌曲,很亲切很温暖;
看电影,是我们母女喜欢的节目,公社里,每周一次周末晚上,妈妈会拿着小凳子和我一起看电影,当时的电影不多,有《地雷战》、《地道战》、《冰山上的来客》、《驼铃》、《九九艳阳天》等等,有时一年半载几个公社轮流,放一部新的一部旧的,每次都累得睡着了,一部电影看了十几遍,对妈妈来说,部部都是新电影,锻炼了我从小讲故事的能力,一有空,我会从头到尾把电影故事,讲给她听,那时物质匮乏,精神充实,生活有奔头...
哎呦,妈妈,我长大了,您变老了,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还会有我吗?
无论怎样,我只记住您的好,希望您健健康康,也希望您记得女儿对您的好......
母女无论如何,
我想把每一个我与您的故事都记下来,
书写下我和您的故事,
还要与您分享。
妈妈快乐的生活因为,
我知道,
那是我心灵盛开的花,
一直陪我走天涯,
遇见了很多人和事,
成就了今天的我,
为了生命,
全力以赴,
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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