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Z老师
我从小就有讳疾忌医的观念。
家里人极少去医院,感冒或拉肚子,吃点药或忍着,几天就好了。大一那年冬天,伪腮腺炎让我“一病返贫”的经历记忆犹新。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去医院都是重病,是极可怕的。
三日前,感觉颈部左侧发痒,微胀,怀疑甲状腺出了问题。不敢轻视,又实在讨厌去医院。内心真是纠结,不过,想到我身边很多人都患过甲状腺疾病,有的甚至很严重。于是一早便登上公交车,向三甲肿瘤医院进发。
一路堵车,更堵心。快九点才到目的地。这是我第二次到此,上一次是一年前陪母亲做检查。现在这里有了头颈便民门诊,挂号窗口一排延伸,自助设备也挺多,没什么人,还挺快。挂上门诊号马上上楼…哑然,人,真多!
头颈便民门诊排号还是很快的,十分钟就过去了十多号,很快到了我。
进屋直接被问
“你怎么了?”
我说“甲状腺…不太舒服。”
“你想怎么查?”
“做个B超吧?”
眼镜大夫提笔签单:“去F楼交费吧。”
我一阵恍惚:快!真快!略草率了点,但效率真是高,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到了B超检查的门口,人山人海。原来重头戏在这。
焦灼的中年妇女,老太太,抑郁的男人,保安帽子遮了半张黑脸,东张西望着。各色人等聚集在两步宽的走廊。叫号屏幕微弱的发出点声响,还会被等待者哐当哐当如铁锹砸在水泥地上的手机音效盖过。医院的氛围,嗯,不好。
走廊尽头的导诊护士满脸漠然,站在半人高的台子后面,视线失焦,目光仿佛看穿红尘众生的世外高人。你问她问题,她会毫无表情的按程式回答,挑不出一点毛病。
医保卡很便利,机器上交了款,号码直接排到下午。我茫然四顾,都是一张张焦虑的脸。下楼,刷了摩拜,骑车溜在宽阔的马路上,一路骑过天塔。秋风凉爽,可是我越发觉得脖子根儿发热发胀。
骑了十分钟,找到一家肯德基,一头扎进去。提心吊胆了两个小时后,又回到二楼门诊,玩着手机,开始更焦虑的等待。
一点半,一个平头医生喊了我的52号。我提心吊胆的站起来,走进黑咕隆咚的2号B超室。哎,“2B超室”,这名字也许带着某种暗示。
“躺下吧,脖子露出来。”一个男声吩咐道。
一团漆黑里,电脑屏幕闪着白光。女医生拉了拉窗帘,又按了下台灯头。
“这样躺?”
“往下,腿伸直,好了。”
平头大夫的手咕叽一下,一股凉凉的粘液就挤在了我脖子上,随后一个光滑的柱头贴了上来。
我使劲抬了抬眼,只瞥到黑白显示屏模糊一片。幽暗会让人失去所有主动权,只能听从那被握紧的柱头来回滑动。
“大夫,我这左边,对,就是你刚碰的那,两天前开始发热发胀,挺不舒服的。”
一个“嗯”字,淡淡的消散在幽暗里。
屏幕又闪了一会,伴着键盘的声音。
“左侧点二到点三的节…对,点二到点三。”
随着女医生记录,我试探着问:
“有事儿吗?”
“没事。”他很肯定的说。
我大感放心,紧张的大腿也放松下来。
“嗯,我俩月前体检也看到了那个结节,不严重吧?”我又问。
“不严重,你这没事。”他收回了柱头。
“只要控制它别再长大就行呗?”
“呃…你控制不了,嗯,它也长不大。”
真是见过世面的经验丰富的有决断的医生!回答问题简单粗暴,我喜欢!
我咧嘴想笑,一叠纸啪的一声,铺在了脖子上。
“行了!出去等结果!”
我赶忙擦干净,道了声谢,抓起包出了“2B超室”。
五六分钟后,女大夫走出来递给我结果单,我看了看,术语看不懂,结论应该无妨。又下楼返回便民门诊。
“你这没事!”眼镜哥斩钉截铁的说。
“我怎么感觉这边…”我用手按着脖子左侧,“这边发热发胀?”
“那你可以看看别的科,肯定不是甲状腺的问题。”他竟然带了点轻蔑。
“那可能是上火了呗?”
“…来下一个,你有什么问题?”
……
回来的路上,心血来潮。本该滴滴的路程,我骑上摩拜,半小时到达公交站点。多锻炼,不瞎吃,人还是没那么脆弱的。我好像一尾鱼,又慌张地游回了生活。
慌张地游回了生活
网友评论
每天为顿饭都要经历生死考验,还不早吓的不敢出门吃饭饿死在家了。
话说我自己也是很怕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