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潭,入选安徽省国家级传统保护村落之一,自有它当选的理由。虽不是本地人,我对它另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儿时因为父亲在练潭工作,我在假期(包括长假、短假),经常跟邻村一个(父亲也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伙伴步行来这里玩耍。
后来有了在练潭化工厂工作四年的经历,对此地又增加了一份亲切的熟悉。
这里曾留下了生命中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一段懵懂的青春足迹。
那年的练潭属于乡镇一级,有卫生院,邮政所,等一系列乡镇标配。去老街最多的是邮政所吧,年底去订阅一些小型刊物杂志,杂志得自己去取,或者由熟人带回。卫生院院长的儿子就是我的同事之一,有一个年长几岁的同事曾经勾搭过里面的一个护士,只是没有最终的结果。
化工厂的位置在老街的西边,省道的路旁。
那年的化工厂可能是县里还算红火的国营企业,有好多的工人是从庆安那边调动工作过来的。有杨桥水泥厂的,有市氮肥厂的,当然他们的老家都是桐州的。只不过他们调过来的时候,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没预见后来的窘况。
一边是有人从远处(庆安)往家里(练潭附近)调动,当然好多是因为同属于化工行业的缘故;另一边是家在城关的想方设法往城里调动。我在的四年当中每年都有不少的人调走,调走的那些人有个别进入事业单位的,后来混得不错。好些人进的磷肥厂等一些老牌企业,最后都避免不了同样倒闭的厄运。
一个比较熟悉的老上级,是从庆安市氮肥厂调动过来的,他家不在城关,所以也没想过要调回城关去。来练潭化工厂以前是个合成工段的班组长,因为是从上一级的单位调过来的,这边的领导格外的欣赏,到岗即升任为副值班长(车间主任下边就是值班长),后来又升职为值班长。为人很随和,没有摆出作为领导的架势,我们喜欢称他为大老李。只可惜化工厂倒闭以后就无法联系,也不知他后来境况怎样。
第四年的中期停车大修以后,化工厂就再没有开动过机器。我们在家休息了几个月,后来接到通知,安徽省某县一个化工厂邀请我们去帮助解决一些技术问题,每个工段抽出除工段长以外的六个人(三班制,每班两个人)去。一共去了四五十人,他们给的待遇是很高的,比我们平常的工资高得多。本来约定的是帮忙六个月,后来他们厂里人事发生变化,邀请我们的领导调职,继任的就不想继续花这个钱了。
他们那个厂是以前的一个三线工厂改造的,属于一个新企业,实战经验确实不是很丰富,我们跟他们在一起上班期间,知道一些内幕。厂里的工人招工要求是清一色的高中毕业,通过严格的考试录用。前期他们是刚从庆安地区化肥厂(不是庆安市氮肥厂)培训回来的,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欠缺经验,听说我们厂停产才请的我们。
我们的离开是因为他们领导的内部矛盾,工人们还是很喜欢我们的。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一起工作三个月的同事请我们喝酒,那叫一个痛快,有人甚至到最后拿大碗一口干,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回来以后听说他们厂又请回了地区化肥厂的师傅来继续帮教他们。这消息对于我们来说无关痛痒,不管怎么样,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金钱友情都是值得怀念的。
好像是小氮肥行业的整顿,产量能耗没达到规定的指标吧,县里的力保也没能保住化工厂的存在,终于宣布倒闭,工人自谋出路。
到第二年的开春,大多数伙伴们从此就天各一方,杳无音讯。
别了,化工厂!
别了,练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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