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高速口封闭，只能坐火车。
近几天心理低谷期，烦一切，于是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白洋淀站上了一对夫妻，因为他们的座位分开两处，男士便张罗着跟别人换座位，他说妻子离不开他的照顾。
听他一个个问过去，大家都以不同的理由拒绝了他。我睁开眼，以为他要问我。我一个人，也没带什么行李，坐哪儿都一样。
结果，他根本没问我一句，而是去另一个厢换回来一个男生，然后领走了妻子。
难道，我是那种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样子吗？口罩捂住了脸的大部分，他也看不见我的表情啊！
算了！我自嘲摇摇头，点开手机。
对面的男生碰碰我胳膊，“姐，帮我看一下东西，我去个厕所。”
我点点头。这么多人都在，什么心理素质的人才敢偷东西？我暗笑他的谨小慎微。
几分钟后，男生回来，擦掉手上的水滴，翻出两个橘子，把其中一个递给我。“姐，你还是多笑笑吧！你看，你一笑，目光柔和多了。”
这话听得我莫名其妙。我的目光怎么了？
他眨眨眼，小声说：“刚才跟我换座位的那个大哥说，你的眼神可以杀人，他都没敢问你一句。”
眼神杀人？听起来好像有点熟悉。谁说过？似乎是小妹，她跟母亲哭诉，说害怕我的眼睛，尤其是瞪她的时候。
她从小挑食，不吃的东西太多。比如疙瘩汤，里边的葱花要在她吃之前一粒粒捡出来，捡得我心头火起。下次不放大葱，她又说没有香味，各种挑剔。
那次母亲有事外出，我喂她吃疙瘩汤。中间她几次想挑剔有葱花，都被我的眼神吓了回去。
后来当班主任，几个女生把干事老师气哭了。我把带头的那个女生叫到办公室，一言不发，只上上下下扫视她。
刚才还异常嚣张的女生，两分钟后泪失禁，她哆哆嗦嗦地要求：“老师，您骂我吧，要不然打我几下也行，您别这么看我！我害怕！我去找姚老师道歉行不？他怎么惩罚我都行。”
多年以后，她曾跟我聊天，说她从小被爷爷奶奶惯得无法无天，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但是那一次，她的心都在抖。她知道我不会打她，只是说不出来的害怕。“您平时的眼神，只是淡漠；但您生气时的目光，真的能杀人！”
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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