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

整齐的村庄在兔子的印象中一直有着亲切且温暖的感觉，在城里不管住多久，她都只觉得那是一个住的地方而已，那不是一个家。

村庄不是贫困地区的村庄，整齐的屋舍是焕然一新的楼房。村里的人到外面工作之后赚了钱，都是会选择把自己的家在能预支的价格内修建得更加美观。

院子里有这一块小菜园，其余的地方都是水泥地，比起之前用砖头铺放的参差不齐的道路，没有时刻会被摔得感觉是相当美妙。

大年初一，兔子已经跟着爸爸从外面转圈回来了。她老老实实待在中堂的里屋，等待着之后爸爸的安排。

爸爸去叔叔家打麻将了，在亲情以及玩乐的诱惑下，爸爸没能控制住自己。

早在刚刚买房的那段时间，是兔子上五年级之前，她记不起具体的时候，因为也没人对她说。

她之所以能确定是在五年级之前，就是因为她是在五年级的寒假时被告知自己的身世。小学生哪会做应答题，连选择都做不好的她，在这件死记硬背或者情景结合上倒是运用顺畅。

那时她和弟弟都小，对父母之间的事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父母吵架时，唯有弟弟的哭声能够对两人的心灵有着一丝心疼的波动。

那时爸爸更加年轻，藏在年轻人骨子里好玩的欲望是很难控制的。他们都在离家远的外地工作，有这一家租来的小点，用来做生意。

每逢过年回家，爸爸总会找自己很长时间没联系的朋友喝酒聊天，连着几天夜不归宿的事情简直很正常。

那个时候兔子已经不会在母亲面前哭闹了，这除了会增加自己的挨批份量之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连带着就算她偏向爸爸，她也不敢说出什么帮他的话，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每到深夜，爸爸才会踩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里。沉郁的脚步伴随着熏人的酒气，钥匙在锁孔里晃动。

“咔嚓咔嚓”…

战争爆发总是这么轻易，爸爸只是打打牌喝喝酒，可是不发酒疯，而且总是会在洗完澡之后才悄悄回房，这都挡不住母亲对他的不满，于是，房门反锁，人拿着钥匙也无法从外面把门打开。

于是，天亮之后的争吵、夜半时分的石子砸窗、安全门几次换锁、小区警卫的调节…这些都是轮番上阵出演，在过年的那一段时间总是会上演几次。

爸爸是男人，总是要应酬，除此之外还有友情的续杯，都是需要用酒来联系，可母亲一届女流 她不懂。

兔子是很能理解爸爸的，可这有什么用。

弟弟夹在中间，却有恃无恐。兔子夹在中间，是进退两难。

好几次，兔子只能听着母亲睡着的动静，拿出厚衣服给爸爸，希望他能在冬天的夜晚里，在车上也能温暖过晚。

后来，终于是爸爸退让，即使白天再忙，也会把酒局、牌局推到白天。

现在，母亲有了肚子之后，对爸爸更加宽容，只是夜不过十二点，都能安安全全着家。

兔子还是和爸爸统一战线，即使爸爸心大什么也不当回事，她还是坚持，自己是爸爸最后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