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父亲他走了足足一年了。眼前又浮现他领着我家的小家伙再楼顶扒猕猴桃的情形。父亲说:小家伙,你拿两个袋子来,一个袋子装焐熟了的,一个袋子装生的。小家伙怔怔的看着说:外公,好麻烦的,装一个袋子就好了。“这根东西真笨,生熟分开,你回家熟的可以马上吃,生的就继续焐嘛,省得又挑挑拣拣,”父亲说。这一老一少在哪一句一答,把小家伙举上楼口,父亲在下面接,这些场面历历在目,就犹如昨天,每次回家都仿佛那一老一小还在哪里说话似的,不曾想父亲都离开我们一年了。时间呀,真是无情物呀!
人这一辈子,无外乎一个懂字。都说人本来孤独,陪着我们走过艰难的无外乎父母。曾自以为父母什么都不知道,却忽略了父母是那个最懂我们的人。我们的艰难和困苦,我们的需与求都看在眼里,父母才是那个最懂自己的人呐!一直以为我最爱的是母亲,每次通话只要是父亲接电话,说不了几句话就会问妈妈呢,在干嘛,叫妈接电话。妈妈不在的话就说,哦,没什么事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也许不单是我,大多数人也和我一般,觉得只和妈亲。从没了父亲之后我才发现我对父亲的爱,一点也不比母亲少。幡然醒悟,却悔之晚矣!以前回娘家,季节上有什么时令野果,不用刻意去提起,只在聊天时随意提起儿时吃的什么野果,今儿想起好吃,到回家的时候就有了,父亲就满山遍野的去寻来,难道这不是爱。父亲的爱呀,深沉,如大山般,默默无言。如今想对父亲说声:爸爸,我爱您,可惜您也听不到了。
一直认为儿女是债,上辈子欠了,今生来还。这借债关系呀,从出生开始就生效,且不死不休,又是最让人甘心情愿。我们呀,把我的父亲压榨干了,所以才形容枯槁魂飞天吧!一世情缘就此了了么?
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人死记什么周年的,没有忌日这一说。在前两天,丈夫总是梦里叫父亲吃饭,其实我是记得父亲忌日的,早早就安排要去拜坟。别人问起,就说父亲再生的时候没有孝顺,如今死了倒做点假过场。父亲再世的时候,哪里有丧事,鞭炮放得震天响,老人总自言自语的说生人不免死人意,火树银花不应天,这些又得到了么?有什么用哦。生的时候好点对待都在里面去喽。无疑父亲是孝顺的,不止父亲,伯父也是村里出了名的孝子。弟兄俩就从来没红过脸,父亲把长兄如父演绎到了极致。老人家并不迷信,总说人死如虎,虎死如泥,一切都是思想作祟。可是在他要死的那一些日子里,总是说起奶奶掉眼泪,说奶奶的坟在深山老林,以后终成孤魂野鬼,怕没人祭拜。他自己去向石匠定了爷爷奶奶,伯父伯母,他和我妈妈的墓碑。伯母和妈妈还在呐,哎,父亲呀,心如金子般,但愿我们这些后人呀,能沿袭父辈的孝道与家风源远流长,家和万事兴。
不管是债不是债,以后的每年的忌日,都去为父亲拜拜坟吧!也算父女一场,虽然缘尽,但情却不灭。如果人生是一场修行,父亲也功德圆满,我愿意不修今生修来世,来生还想遇见您,在三生石上,我要刻下您的名字,我的父亲。
周年忌:生人不免死人意,火树银花不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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