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古道浅草茫茫,一曲断衷肠,再听思绪凉。
出了镇古绝今的大阳关往那西北边垂走,浅草细泥别着马蹄儿走也不快,马蹄儿带起碎泥偶有几粒入了那靴子便是少有的几丝凉意,几人皆似土行僧般浪荡,日出日落,唯独在这秋丝后的千里关外才显得如此的萧凉。
到了关外茫茫荒域唯有百年来络绎不绝的粮商盐队碾出的悠悠古道,道无尽头延至那胡马处便是终途。
而此三人三马则并行在那古道上,半晌偶遇一棵歪脖子树这三人都得打量上半个时辰,对着那歪脖子树指指点点拿出生平所学来指点一番,辩也辩不出高低一二,这三人但凡只要出了高堂来了这浅显的乱世便是百无一用,便这样争争吵吵貌合神离的行在一路竟也没有那么一丝的违和。
一行三人左边这位皮肤黝黑束腰扎尾,身材是个练家子无疑,而右边的这位则是一脸书生气,一缕素灰衣,这都不打紧且都略显得寻常了些,唯独走在中间的那位,八尺二郎身腰系黄绸身着素锦服,步子起来竟还带有那么几分身姿,最惹眼的还是这马背上的东西,竟都是些凤冠霞帔绫罗点缀。
眼前正往那西北边关风尘仆仆赶路的三位,便是那观园楼里老黄家的嫡孙儿黄仙儿一行人。
要说道观园楼的那把火在风雅夜里整整烧了一夜,这一夜火断了这黄仙儿的念想儿,焚了这八尺儿郎的弱子心,不要看那黄仙儿文弱似娇娥,但这性子骨子里还是有那老黄家的刚烈,这大火一起那观园楼里的人呀猫呀狗呀的都往这柳花街上跑,唯有这黄仙儿,是稳占中庭为之不动,似那穷途末路的霸王。
涉世未深的凌保临见火起早已慌了神,以为少主子这倔脾气上来了,想来自个儿这也得陪着葬在火海了连连恳求少主子,而黄仙儿却是不入耳闻依是那般一动不动。
要不是凌保有着自幼吃奶便跟那黄仙儿一块儿使劲儿知根知底的交情,甚是了解自个儿家的那少主子,平日里那爱占小便宜得了便宜还不卖乖的性格,哪能有如此的气段。
眼神往那黄仙儿下半身一扫之余果真寻见一大块的羞涩之地,竟还隐隐有扩张之势,凌保此时才知这少主子还是以前的少主子只是风雅月色之情不对,情急之下顾不得左右其他张罗着侍卫连人带椅子一块儿抬出了那观园楼。
出了观园楼的大火,这黄仙才慢慢的缓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看看来这这次是真的了,凌保挡在黄仙儿前面眼神猥琐的向下看了一眼,小声儿提醒道少主道,但话到嘴边儿却又含了回去,黄仙儿盯着这幅娇羞的表情木然的砸了砸嘴也寻味不出个所以然,待自个儿顺着目光寻去便一眼明了。
随后的半晌这二人便是张罗着路上的吃喝,一边张罗那黄仙儿也不忘了威胁凌保若是敢把今日之事讲出去就把他留在苍北边关慰问边军,说完便甚是下流的笑了一声,一副你知我知花街红楼最深知的表情。
凭着本身在关内名声儿就不好的面子那黄仙儿一个铺子一个铺子的挨着搜刮,柳街深巷中一鸭货铺案板前黄仙儿正在拍着案子叫嚣着,哎老板娘看在我在关内行侠仗义的份儿上借上十只烤鸭你应该不会推辞吧脆皮的啊,哎哎哎你这笑是什么意思别打呀哎别打,好你个姓吴的小娘们儿,们字还未出口一只烤鸭已经砸到了脸上,着了个满脸的油腻。
但就是凭着自个儿这点不要脸的面子硬生生的搜刮来了半车的吃喝,黄仙儿一边啃着鸭腿黄油挂起在嘴角上都舍不得擦去。
香,这小娘们儿长得一般做东西黄仙儿愣了一下莞尔一笑,举着剩下的鸭腿儿大声嚷嚷到,以后她做的鸭腿儿我黄仙儿全包了,我黄仙儿今日就册她个天下第一香。
哈哈哈哈黄仙儿甚是得意的笑,凌保你哑巴了,回过头的黄仙儿一看凌宝已经解决了大半个烤鸭只给自己这少主子留了半个屁股,这二人在搜刮来的一堆破烂儿里挑挑拣拣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拾倒出一点吃喝能用的便往阳关外去了。
大阳关朝天门下烈日当头,城楼下那硕大的城门口便是吞吐匆匆流人的青色巨口,在青色城楼前大老远便闻到几缕脂粉气却不似女子的那种香艳,缠绵,阴柔之美。
而是挥洒着凛凛的刚意,一丝一缕不断反而浓烈起来,黄仙儿一闻到这阴阳味双眼便漏出从未有过的神采,转头呸了一声,嘟囔着这个阴阳人怎么来了,这下可好少主我那唯一一点儿去那关外行侠仗义的心都没了。
这股味道普天之下放眼整个大明朝能有这个味道的人一个巴掌能数得过来。
塞外民谣传龙游三届遗下九子,这第九子螭吻便遗于滨海之畔,螭吻消灾祈福配者自是上天定的福分。
这一股的阴阳香味儿便是螭吻的骨骼为玉香延三里不断不绝,百步之外黄仙儿便早已捏起了鼻子,一脸的嫌弃。
来人便是跟黄仙儿争了半辈子的对手,滨海老陆家的嫡孙儿,当朝皇帝老儿指腹为婚当之无愧的驸马爷,放在江湖那些算命老儿口中那是出了凡格的命呀。
因老陆家的毫爽性格,名字也起的干脆,本先取一单名字“虎”但又因黄老爷子说气势不够,黄陆两家争了百年也斗了百年,陆老爷子哪肯被老黄家念叨,一听没气势索性就又加了一个大字,便成了现今的陆大虎,取完后还甚是得意的宴请八方客,铺了满汉席逢人便阐述这大虎之来意的讳岸高深。
而黄老太爷听到这个名字后竟也觉得颇为的有气势,几日的茶饭不思,立秋之日跑到这观雨亭对着正在和黄老太太扯家常的儿媳妇嚷嚷道想到了想到了,指着腹中的黄仙儿说出三个字“黄大龙”如此甚好,旗鼓相当哈哈哈哈一阵朗悦之声。
黄仙儿和这老陆家的嫡孙儿自打小儿就不对眼,想来便是跟那两位老爷子有着根儿上的关系,百步的距离黄仙儿像是踱了十个来回极为的不愿。
到了跟前生硬的挤出一分半的笑脸再多半分便也没法儿了,大虎兄今日来我大阳关作何,说完还故作姿态的朝四下张望着,那陆大虎也是生生挤出二分的笑脸比那黄仙儿倒是多挤了那么半分着实的不容易,仙儿老弟三年不见台上的本事还是不见少。
客套话胡邹完了的二人便勾肩搭背的凑到了一处旮角处鬼鬼祟祟的耳语起来,把那凌保甩的远远的,凌保看着这两位少主子如此这般不知耻,头一遭感到人心炎凉,而那两位少主子竟还时不时的朝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另一人还极为的附和对着自己鄙夷了一番。
耐不住性子的凌保便朝着二人走来,刚一靠近这二人一私语声便立时而止,两人皆摆出一副愤世不公的表情感慨人间百态清高的很。
诺大的城门口处,那黄仙儿又嚷嚷开来道原来大虎兄也有着同我一样愤世不公的胸襟呀,凌保摇摇头自愧不如,一个养尊处优的陆少主竟然被说成了个志取青天只恨生不逢时的愤生儿,那陆家的少主子听完后,不知何时已经双眼泛红,对着天上的几片青云一阵的感慨,而这黄仙儿还时不时的安慰一番两人互诉衷肠。
正在两人惆怅之际,自远处传来一阵银铃声,铃声儿清灵悦耳,似是阁楼上家雀儿嘴里衔着的玉簪子落到入了凡间的玉砚台一般,丝丝铃音皆有那笔墨书凡尘的空灵,正在三人恍惚之际一缕红丝贴着鼻子疾驰而去。
缓过神来的黄仙儿说到你俩看到那红色丝巾下面那张脸了吗,凌保何时见过如此美人儿结巴道就看到一个小嘴儿,三人对视一眼快上马,追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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