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有事回老家了。回北京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思虑很深。
离开北京时,我拿了老婆手机充电线,她不乐意,但是我确实没有其他的,所以她特别嘱咐我不要弄丢了。
我自己心里也想,千万不要丢了。因为她的线确实特别,线上有个狭长的拇指粗细的圆柱形充电器,所以它既是一根充电线,也是一个充电器,非常方便,颜色质感很强非常酷。
但是,结果呢?
我细心了一路,还是丢在了回北京的最后一程。
说起来真是该死,上次回老家,也一样。我要带个东西,我老婆说这个不要带,容易丢。我不服,心想留心点不就行了。结果呢?丢了!同样丢在了回北京的最后一程,只是那次是大巴,这次是火车。
短暂但难忘的旅程
我按时赶上了回北京的火车,车程大约40分钟。
在餐车里找了个座,就从包里取出我老婆的那个充电线打算充电。不巧的是,座位下竟然没有电源插头。索性用它直接充,它本身也是一个充电器。
坐下后我打算听听相声,说起来很久没有听这些东西了。这次太累了就想放松放松。有点罪恶感,但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放松一下。正要插耳机,发现在充电,不带耳机听相声,这种事我实在做不出来。所以就拔下了充电线,然后把它放到了座位上,就是这个动作造成了丢失。
火车到站了,相声正入高潮,我边听边走,下了火车。
在走的过程中,脑子里隐约有个念头,“没丢东西吧”。然后想了一下,“嗯,没有,今天就一个包,在我背上”。
进了地铁才发现线丢了,于是我回到西站,失物招领处,他们竟然没有。也许是列车员还没送来,也许是我离开后被其他乘客捡走了。总之,在等待了三十分钟后,他们说,“估计不会送来了”。
于是,我真的弄丢了它。
痛定思痛
我很歉疚,对我老婆。
其实旅程的这一幕幕已经发生了太多次,我总是不吸取教训,才会造成今日之祸。我着实应该深思而后行之!
当我把线拔下来时,我曾经想了一下,要不要放回包里。不过,我想下车后马上用,放回去还要再拿出来,所以就没弄。这是第一个教训。
把线放在外面,有丢失的风险。抵挡这个风险的是--我要处处留意,尤其是最后的留意。好处就是让我省了一个“放回去”的动作。而把线放入包里,是没有风险的,坏处就是我要做一个“放进去”的动作。
那么,值不值呢?
放回去,带来的是无风险和不需要额外的留意。
不放回去,是减少了一个动作,但需要最后的留意以及丢失的风险和真的丢失。
如此比较下来,放进去实在太值了,太应该了。从算账上看,一定是放回去合适。
但是从另一个层面呢?
万物有灵,这是一个流传的神话,它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但是,真的吗?
你买了一辆汽车,从来不保养,机油都快干了,也不更换,车辆总是毛病不断。
你可以说是,由于不保养导致的。但是换一个角度,汽车不也是有灵吗。你从来都没正视它,没有尊重过它,它自然坏给你看了。
相反,你天天擦拭,定期保养,开车小心,车辆从来不坏。不同样可以说因为你尊重汽车,而汽车也尊重你吗。
再者,即便不是汽车有灵,你是有灵的啊。这很线跟着我们这么久,它在我心中是有感情的,我的灵有一部分是它的。难道,我应该把它放置于风险中吗。
物质的得失对我来说没什么震撼力,而心灵的尊重更有力量。所以,我才从这个层面去思考,去赋予情感的,灵性的力量。
但是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说,做一个动作,让一个问题截止到这里,不再演化新的问题,就是最好的动作。
比如,我把线放到了包里,那么这个问题就到这了,不会再演化出丢失的问题。而把线放到外面,它本身就是带着演化新的问题的力量的,而我必须施加额外的力量才能遏制它本身演化的力量。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状态。
另外,我把这种动作叫体制性解决方法。就是彻底的解决问题,让类似的问题不再重复发生。
比如带着孩子出去玩,每次都紧盯着他,生怕跑丢了,搞的自己也非常紧张。那么体制性解决问题就是在孩子腰上绑根长绳子,孩子随意跑,自己也不用眼睛不离身,反正跑不了。
第一个教训就是:考虑体制性解决方法,不要让自己的灵至于危险中。
第二个教训更是鬼使神差。
车辆驶入站台,我知道到北京了,此时相声正是高潮时,我大脑的绝大部分能量都在这儿乐着呢。
在我离开时,隐约中,脑子里有个声音说:“别丢东西了”。
我不知道这个声音从哪里来的,可能是潜意识还记着充电线的事呢。
然后,我的大脑给了一个回应--用剩余的微小的能量思考了一下,“我丢东西了吗?”
“嗯,没有,就一个包,在我背上呢”,然后自己心安理得的去听相声了。
这种事发生了太多次了,每次我丢东西,都是如此。但我依然把东西丢了。为什么呢?
大部分脑子听着相声呢,当那个“别丢东西了”的声音出现的时候,我肯定要回应它。如果不做回应是很反常的,因为当我们面临风险的时候,完全无视是不可能的。
但是,当回应以后,依然发生了风险,那就说明这个回应只是在应付差事。
我大脑里思考一下,发现“没丢东西”。这个结论得出的非常快,如果慢一点,多想一点,就不会丢东西了。
为什么这么快出结论呢?
因为我的大脑希望我快点出结论。思考的越长,越影响我听相声,而听相声是我之所乐,我的大脑即实现了回应那个声音,又最小限度的影响我娱乐。
显然,这个结论是为出而出,不是为了真的思考有无丢东西。
显然,我以后要重视事情本身的价值,而不是我的喜好。
比如听相声,什么时候都可以,反正它就在网上。但是丢东西是瞬时的,而且后果严重。
另外,不能忽略隐约中的直觉,可能这个直觉来自于更深的底层。因为大脑知道这个直觉导致的后果很严重,所以才让这个打入大脑深处,在最需要的时候隐隐的泛出来。
有两种人,一种是喜好至上,一种是逻辑至上。
我算是第一种人,在艰难的转变成第二种人。
喜好在我的行为中占据太大的比重,而事情本身的重要性却难以抗拒喜好。
比如我知道在火车上应该读书,但是依然听起了相声。在地铁里应该听课,但是难免还是会看电影。这就是喜好的强大。
什么是自律,自律就是按事物本身的逻辑做事,这件事具有重要的作用,那么就去做,而不在于喜欢不喜欢,难不难。
首先我要突破喜好的问题。不能因为喜欢就去做,不喜欢就不去做。
然后突破难不难的问题。不能因为难就不去做,不能因为难而感到恐惧就不去做,或者因为恐惧而感到难就不去做。或者因为不喜欢,而感到恐惧,而感到难,就不去做。
总之,唯事物逻辑而行。这个可能需要一个过程,但是最终一定要达到这个境界。
另外一个心得就是要设计一套行为规则。
简单,精干,而且效果显著,并且为之命名。
以前我出门时,总是丢三落四,不得不返回去,浪费了很多时间。
后来我就编了一套词,钱包,手机,钥匙,公交卡。把这四样带足了,基本能满足生活了。现在钱包基本别带了,公交卡也不用了,所以这套词已经很久不说了。
不过现在看来要再次用起来。比如在每次离开的时候,要设计一个必然的动作,就叫“丢东西啦”,然后认真的检查一遍有误遗落东西。
为什么要命名呢,因为心理学家发现,人对于不可名状的东西怀有某种抵触,因为抵触,大脑就会让自己不去记忆它。如果对某个事物或者动作命名,大脑更容易接受。
所以但凡以后离开一个地方,就是这样一套动作:
打算离开→“丢东西啦”→认真检查一遍→离开。
认真检查,可以通过检查周围环境,看看有无遗落,也可以通过对比自己的物件清单来核对。
这套系列动作的核心是--沉下心来,让检查成为一个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动作。而暂时把离开后要去做的事放在一边,认真的执行这个检查动作。
为什么不执行“检查”这个动作呢?
这涉及到价值判断的问题。
比如,在饭店吃饭,接下来要陪孩子上课。我认为上课很重要,所以当我吃完的时候,我会马上离开,赶紧准备上课。这中间就省略了“检查有误遗落东西”这个动作。
这不是喜好的问题,也不是难不难的问题,就是个行为习惯和价值判断的问题。
我认为上课比检查东西更重要,所以我就没有重视检查东西这件事,也就没有天天做,自然就没有成为习惯。
而实际上,“检查”这个动作非常有价值。
价值判断是个非常顽固的思维定式,它的副作用比正作用还大,我前几天才意识到这个。
这个需要单独写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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